现在,她最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的碰触,他的吻,曾经,她想念的淡淡烟草的味道令她想作呕,想吐。
“你配么?”她就那样含着笑意看着他,一双瞳孔乌黑耀眼,逼迫的他怔仲松开手,眼底的温柔渐渐褪去,他捏住她下颌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念锦看到他唇角的肌肉都在肌肉,念锦看到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捏紧了,关节处都有些发白,念锦看到他的眼底腾起怒火,却又好似被什么给压制住……
她无所畏惧的看着他,是,她连死都不怕,还会害怕他一切的卑鄙手段吗?
既然死这样难,这样不划算,她不如好端端活着,看谁笑到最后。
他缓缓抬起一根食指,虚空重重指她几下,唇线绷的极紧眸光闪过狠利,不知过了多久,他修长手指在空中倏然滑下凌厉的弧度,未发一言,北宫沧转身就走了……
“阿龙,你给我看好那个女人,出一点岔子,我要你的命!”
砰然的摔门声伴随着他的低吼,突兀的嘈杂,却又飞快的安静下来,念锦听到他怒气冲冲远去的脚步声,她唇角缓缓勾了勾,冷漠的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包扎的极好的手指,鲜血沁透了纱布,红艳艳的颜色,煞是好看。
她木然的坐在那里,一双眸子转动几下,定定的落在房间的一角,渐渐安谧下来,却有浅浅的哀伤汩汩的流淌而出,少天,你在哪里?我想你啊!如果你在这个人世,为什么不能找我?为什么不能救我?少天,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的亲骨肉啊!少天。
念锦缓缓的合拢双手,虔诚的闭了眼睛,她在心里默默祷告:“但愿佛祖保佑少天安然无恙,如果少天平安无事,上苍,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余生去交换。”
三天后,她被阿龙接出了医院。
她住这一栋环境极好,卧室窗一开就是苍翠小巧山峦,隐隐可以听到湍湍小溪声,现在正是春末,阳光是疏懒而又安谧的,此处空气又是绝佳,别墅后辟了不小的一处花园,佣人已将地面平整翻犁,专等她回来之后,凭心意随意种些花树。
北宫沧那天摔门而去之后,念锦倒是捡了个清闲,他一连四五天都不曾出现,她倒是渐渐放了心,虽然她行动没有自由,做什么都有人在一边看着,却也觉得比住院那些日子日日同吃同住好得多。
最好他永远都不再来,最好他带着一干属下与另一黑帮人物火拼,死于非命,最好他被夜总会的女人都闹事缠着他不放,最好是傅雪菲缠着他,找着他吵闹,最好……
心里想了千万个最好……
念锦站在窗前,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她眼底滑过森然的狠利,双手狠狠的抠住木质的窗台,竟是将刚刚长出些许的指甲都扎进了窗台上。
最好,他开车时候心情烦燥,最后车毁人亡,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再也无法来刺她的眼。
念锦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指尖上的疼痛她感觉不到,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她最快意的一刻,就是他死的那一刻,满身染血的那一刻,比少天还要狼狈万分。
“想到什么事情了,这样开心?”北宫沧的声音忽然远远的响起,念锦倏然的回头,窗台上有柔软的春风,吹动那精致的苏绣窗帘,她黑亮的头发在空中滑过短短的一道弧线,一双原本盛着笑的瞳孔之中,就渐渐的变成了冷冽……
北宫沧见她洁白的小脸在春光中分外的皎洁,许是刚刚睡起,丝发批两肩,略微的有些凌乱,额前修剪了齐额的刘海遮挡伤疤,将她衬托的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般。
北宫沧心间微微一动,他缓缓走过去,眼底的温柔渐渐璀璨,及至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执了她凉凉的发丝在手指间微微的缠绕一圈,见她神色冰冷,却又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一丝的楚楚可怜,不觉叹道:“我向来不喜欢多读诗词,记得你以前喜欢《诗经》,以前念书的时候,只对一首诗记忆幽深,念锦,我念给你听。”
他一笑,俊逸的脸庞皎洁如玉,薄凉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却是醇厚无比,缓缓在她耳畔响起:“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念锦……”他的手渐渐的下滑,念锦冰凉的发丝像是灵巧的小蛇从他的掌心溜走,他掐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上去,她唇间带着薄荷的清凉气息,逼迫的他呼吸渐渐急促,唇舌描绘她花一样的唇,渐渐就觉得无法得到餍足,双手托住她的腰缓缓一用力,竟是将她放在飘窗上,他倾身压下去,手掌向她的睡袍里探去,触到了冰洁如玉的肌肤之时,只觉满身满心的快慰和满足……
“念锦……”他的唇一路下移,落在她羸弱的锁骨上,念锦生的不算绝美,但皮肤却是白的胜雪,特别是肩上那两弯新月一般的锁骨,更是耀痛了北宫沧的眼,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一点一点的沦陷,却又无法自拔……
他不知道自己着迷于她什么地方,她曾是他的妻子,曾爱他如火如荼,但他那时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而现在,风水轮流转。
“你是刚从傅雪菲身上下来吧!”他撕开她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她讥诮的声音。
宛若是一盆雪,骤然的压在了燃烧正旺的炭火上……
北宫沧只觉得心间一阵的冷,他所有的欲。望,就那样被生生的扼住,缓缓从她胸前抬起头,看到她干干净净微微笑笑的眼神,她轻轻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我已经好久没碰她。”他蹙了眉尖死死的盯着她,而她已然伸手将他推开,转身拉好了衣襟望着窗外,她站在那里的身影实在有些单薄,他愣愣的看着,无名火顿起。
“苏念锦,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他起了身,半敞的衣领里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他的身材很好,一看就是那种健身房中练出来的,健美而不会显得粗野。
他嘲讽的看着她,心底的怒火却是渐渐盛起,他踱步到她的跟前,一手拉住她的一把长发,逼迫她转过脸来,静知微微皱了眉,却依旧是那样木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