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对这个女人动情,二弟与北宫沧为了她已经争得你死我活,甚至于连身家性命都不顾及,他何苦还要来掺上一脚,伸出的手慢慢地缩回。
“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苏念锦啊!”
他的话象是重重的铁锤打在了念锦的胸口,心支离破碎间,念锦缓缓地扬起眼睫,泪盈盈的双眸凝向了他。
“大哥。”她声音傻哑的开口:“难道你也与少天一样蒙蔽了心智,如果你真相信我是假的,又何苦开着车在我最危及的关头出现?”
是呵!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不是,我当然相信你是真的,可是,那个女人从那儿冒出来的,为什么你们长得如此相似?”这问题太白痴,也很无知,念锦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迈步走向了那个通道,手术室的长廊外,有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笔直地立在那儿,他没有动,阳刚的轮廓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变化,可是,他手中的拳头却紧紧地捏握着,手指关节处还泛着一片红潮,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那盏忽明忽暗的指示灯,眼睛已经微微湿润,看得出,有泪波在闪耀。
顶天立地的秦少天居然哭了,念锦站在转角阴暗处,痴痴地望着他,可是,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她的存在,他看着手术室,而她看着他,她没有去质问他,可是,他能够感觉得他内心深处的孤单与无助,还有那份落寞与痛苦,少天,我明明在你身边,可是,你的眼里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他,多么地可笑!少天,我与你曾经祼袒相见,相见如宾,与你如此亲密的妻子站在你眼前,而你却不认他,你让她情何以堪!她该怎么样继续未来的生活呢?
他们到底这样僵立着多久,没人去计算时间,象两尊雕像,她是因为爱着少天,不忍少天受这份儿活罪,他却是因为心里挂念着手术室里的那个她,那个长得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两个时辰后,女人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少天见手术室的门开了,急切地扑了过去,可见心头的焦急与担忧,念锦见那个滑动床就快到了自己的眼前,只得急步躲向了更阴暗的角落,黑暗中,她看到了少天仓促的步伐随着滑动床快速地移动,用手捣住了自己的小口,嘤嘤地哭泣出声,她才是真的那个她,然而,面对少天认错了人,真正的苏念锦只能躲在暗处哭泣。
她的脚象灌了铅块一般,每行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然而,再艰难的路也终有走完的一天,透过门缝,念锦看到了病房里,女人已经醒了过来,一脸苍白如纸,秦少天拥着她,正在对她虚寒问暖,那亲昵的画面灼伤了她的眼瞳。
不想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正欲转身离开,然而,楼下响起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步伐凌乱带着一定的气势,这声音,她很熟悉,这世上,只有北宫沧会有这种铿铿有力的脚步声,他回来了,蓦地,心,一阵抖颤,抬眼四处巡视了一圈,她想躲向某个阴暗的角落,陡然,脑中电光火石间划过了什么,集中生智间,她腾地就抬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少天。”
见到她不期然推门而入,少天与那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走进病的她。
“少天,他来了。”她没有慌,没有乱,一脸平表如常,只是,一颗心拧得死紧,心儿也跳如雷鼓。
她虽然一脸镇定,其实,她还是很怕的,毕竟,并没有十万分的把握,北宫沧手上有人有枪,少天现在就带着一个秦宇,如果他们来个硬碰硬的话,少天肯定会成为北宫沧的囊中之物的。
少天仍然抱着那个女人,听了她的话,英俊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眸光灼灼地落定在念锦的玉容上。
波光流转,倾刻间,念锦好象感应到了什么,但是,她还是不十分确定少天的那种眼神,隐晦幽深的眼神,幽深的双瞳里象是隐藏着什么,有一种无奈无法向她言语。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明明只有一两分钟,念锦却感觉象过了几个世纪,听闻到仓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笔直向楼上逼来,念锦十指交扣,一滴一滴的冷汗渐渐浸满了她整个手心。
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因为,她知道北宫沧已经今非昔比,少天身在异国,手里没权也没人,依照着北宫沧横行霸道的性子,定不会饶她打死他属下,算计阿龙逃出那幢囚禁她的别墅,也许,该是算总债的时候了?
少天,无论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们一家三口也应该要呆在一起。
她的心在默默地诉说,只是现在的秦少天听不到她内心深处的话语。
蓦地,一阵冷风袭来,一排黑衣人马立在了病房的两侧,然后,训练有素地排成一条人道,某人穿着一件黑风衣,气势汹汹地穿越过人道,跨进了病房,黑色瞳仁泛着冷光,走进屋子,在看到念锦的那一刻,勾唇一笑,笑容冷涩,视线并未在她脸上多作停留,便扫向了正坐在床沿,怀里还抱着另一个苏念锦的秦少天。他象一具丢了魂魄的躯壳,一动不动,只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手腕处贲起的青筋代表着他滔天的怒气与刻骨的仇恨,夺妻之恨,丧子之痛,今日就一并了吧!
“北宫沧,你……你们要干什么?”床上的苏念锦看到他带着一帮人马进来的那一刻,心头一震,惊赫地尖叫:“少天,我们走,我们快走啊!”她象是见到了洪水猛兽,整个身体象象风中飘零的落叶一样,不断抖颤。
北宫沧瞟了她一眼,眸光再度兜转到秦少天那张天生过于俊美的脸孔上时,尤其是看到他抱着那个女人手背上贲起的青筋时,权势滔天,不可一世的秦少天也有隐忍着,拿他毫无办法的一天,心头掠过一缕爽快的感觉,真他妈太爽了,二十几年了,他感觉掳走苏念锦,让这个男人失魂落魄是他毕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以前,他嫉妒恼恨,恨秦少天天生招女人喜爱的皮相,恨他含着金汤匙出生,恨他能够得到秦家上上下下的宠爱,他也是秦战北的孩子,可是,什么也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