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鹤上前,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既然顾小姐喜欢那就送给你了。”
好像没看到顾伊皱鼻躲避的样子,楚炎鹤很贴心的把那张个性的名片塞进她上衣贴近胸口的口袋,“这次可别弄丢了,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人礼物。”
顾伊觉得自己身上都是那股子怪味,她屏着呼吸,用两根手指捏出那张沾着菜叶油汤的名片。没记错的话,她刚才看到楚炎鹤是从口袋里掏出来的,还用一方手帕包的仔细。
“楚总这么珍惜的名片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说着就要放回摊开在楚炎鹤手心的手帕上。
动作却因为楚炎鹤一句话生生收回来。眼睁睁看着他把名片上的油污在她的掌心擦了擦,然后再次放回她胸前紧贴肌肤的口袋。
顾伊磨牙霍霍地跟在楚炎鹤后面,鼻尖萦绕着男性清爽的气息混杂着馊菜味儿,让她窒息。
她有轻微洁癖,一想到那张沾着油污菜叶的名片就放在自己上衣口袋里,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洗上几百遍。
偏偏前面那男人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得罪不得,起码现在不能得罪。
堂堂沈家千金何时因为衣食住行屈居人下过?若搁在四年前,顾伊一定一脸不屑的甩给对方一张支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四年时间让一个千金大小姐知道了什么叫忍辱负重,什么叫低调。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刚刚归国的化妆师,要是一出手便是百万豪宅自然会引起媒体注意,她又不能一直住酒店,若是随便找个小区租住又缺乏保密性,那样她还活着的事便会曝光。所以,她只能在男人威胁下妥协。
顾伊皱着鼻子,眼睛瞄着口袋里露出一角的发黄发黑的名片,这男人肯定一早就认出自己。想想第一次见面就偷看老总上厕所,还把老总给强吻了,顾伊敢肯定,这男人是在趁机报复她。
“哎呦……”顾伊没有注意到男人突然停下,一头撞了上去。
楚炎鹤见女人皱鼻揉着脑袋,因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小女儿态嘴角不觉上扬,“我好像听到了磨牙的声音,你、想、吃……了我?”
后半句话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吃”字拖得老长,顾伊脸不由得一红。
男人状似不解的问,“你脸怎么红了?”说着还用手捏了捏,“嗯,没发烧,也不是抹了腮红。”
顾伊打掉男人的手,后退一步,“楚总请自重。”
楚炎鹤毫不在意自己被拍红的手背,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顾小姐不要想歪了,我只是对我的员工负责,例行关心。”
说完挺直脊梁向车库走去,留下顾伊一个人咬牙切齿。
车上,顾伊转头向外,看着两边的建筑迅速向后退去,面对这养育了她二十三年的城市,她竟没有生出一点思乡的情绪,是因为这里没有值得她想念的人了,还是因为她本身骨子里的凉薄?
透过车窗隐约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隽逸俊秀。明明只是个模糊的影像,她却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紧蹙的眉。
好像从相遇到现在,男人的眉一直皱着,似有化不开的忧伤。
虽然男人的脸完美的无可挑剔,她还是能从上面看到风霜的痕迹。
不是岁月雕刻在皮肤上的纹路,而是那种内在散发出来的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