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就是因为她的好心,因为她的不设防,便毁了她一生。
楚云天被扶到房间里的时候,早就被药效弄的神志迷乱,被欲念控制的男人就不能称谓男人,他如一头饥饿的野兽,把他的救命恩人扑倒,毫不顾孟禾的挣扎哭喊,把她拆骨入腹……
楚炎鹤捏紧了手中的烟盒,嘴巴里吐出串串眼圈掩饰着心底的苦涩,“你知道吗,我妈那时候还是个学生,她是还个学生!就被他妈的楚云天给毁了!”
顾伊握紧他颤抖的手,想给他温暖,却被他过分滚烫的手灼伤。
“楚云天醒来看到自己干的猪狗不如的事,他和那些窝囊废一样,想着的就是自己的前程,他他妈的扔下几百块钱就跑了,他跑了,甚至没说句道歉!”楚炎鹤砰的一声踢在栏杆上,拳头重重砸在石柱子上:“我妈就值几百块钱?”
“炎鹤……”顾伊抱着他再次砸下去的手,她没想到他和楚云天之间的仇恨是这样的,她没想到他从孕育开始就是不被欢迎的。
“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楚云天猪狗不如的事做多了。”楚炎鹤又抽了根烟点上,猛地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我妈经过那次后就怀了我,她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她没钱,没钱打掉他。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像吸血鬼一样从她身上吸着血,她接了很多活,没日没夜的干,她想着,这么个折腾法,孩子就掉了。呵,我就是命贱,我竟然活下来了。”
“炎鹤,我不要你这么说自己。”顾伊听着楚炎鹤心里自轻自贱,难受极了,这样的出生,想必他的童年也不好过。
楚炎鹤继续说道:“后来,家里知道她怀孕了,就把她赶了出来,学也上不成了,她想,也许这是天意,就把孩子生下来吧。”
那个年代,像孟禾那种小村庄,未婚先孕,尤其还是个学生,那对家里简直是奇耻大辱,几辈子都翻不了身。孟禾在村子里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不要脸,说她打着上学的幌子出去勾引野男人,现在把肚子搞大了回来,丢了整个村的人。
还时不时的有老光棍半夜去爬她的窗户,父母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就恨不得她马上死了。
孟禾被逼的无奈,在村头的破房子里住到孩子出生,是的,那个时候,就是村主任家里生孩子也是请个产婆在家里生,哪里有钱去医院。孟禾连个产婆都请不到,是拼着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的。
孩子一生下来,孟禾便带着孩子离开了,到处漂泊打工,什么活都做,只要能赚钱就行。
小炎鹤懂事的很早,从没问过有关爸爸的问题,他每天都和妈妈一块五点钟起,妈妈洗衣服他就帮着打水。
他们住的地方根本没有自来水,整个大院子共用一口井,有一次,小炎鹤见妈妈太累,想给妈妈分担一下,把自己打水的小桶换成大桶,差点被绳子拽进井里淹死,幸亏邻居路过救了上来。
这样苦哈哈的日子过到12岁,这片难民区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是的,楚云天来了,他看着身量只有五六岁孩子大小、瘦的皮包骨头的男孩,眼里闪过一抹男孩不懂的幽光。
而当年俊秀的孟禾也不复青春靓丽,生活的苦难把她磨得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光滑白皙的皮肤早被浊蚀地粗糙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