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衍心猛然间停跳了一下，声音问得急切，“内脏？孟鑫他伤得哪？”

米拉盯着走廊的墙壁，眼里似是有水光在闪动。

“心，心脏，他的心脏都已经变形了，一直在接受治疗，孟鑫表面看着无恙，看着稳定，其实情况并不好，说不上那一会，或者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他的心脏就不跳了，就连睡着了都让人害怕，也许睡着了就突然醒不了了。”

楚一衍两眼有点呆滞的望向米拉，似乎有些不相信，米拉把视线停在他的脸上，“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孟鑫出车祸的那天，就是叶桑去A城向你要乐乐的那天，他和叶桑通了电话的时候，叶桑哭了，孟鑫急了，开车才会快，才会不要命……”

倏的一下，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楚一衍脑门里炸开了，一点一点在全身蔓延着，楚一衍使劲呼吸着空气，可空气却像是带着苦味，在鼻腔难以自如。

楚一衍手脚冰冷，他觉得窒息，不仅仅是呼吸，还有别的，可又说不上是什么东西让他喘不上气来。

孟鑫，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和他喜欢同样的玩具，和他喜欢玩同样的游戏，和他喜欢同样的体育项目，和他曾经同吃过一锅饭，和他曾经同睡过一张床铺……

孟鑫，也和他爱着同一个女人，米拉离开了，而楚一衍在走廊长久的，伫立着，一动不动。

查房的医生离开了病房之后，叶桑坐到床边，看着倚在床头的孟鑫，“孟鑫，你到底哪不舒服？怎么住这么长时间的医院？”

空气中静了一瞬，孟鑫的邪魅眼神晃了晃，那里面似乎包含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没什么？医院小题大做的，进医院容易，出院难。”孟鑫脸上是刻意的轻松。

“孟鑫，好好地怎么开快车？”叶桑有些疑惑，孟鑫的车，她不是坐过一次两次，孟鑫开车一向很稳，不喜欢超车。

孟鑫不语，半天才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空气一下子就寂静了

叶桑盯着孟鑫的脸，心里突然有点别的感觉，可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和楚一衍又在一起了。”必定她还没亲口告诉过他，叶桑总觉得还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要好，“已经知道了。”孟鑫的声音很低，有点颤，“我给你打过电话。”

“以前的手机报废了，重新换了一个号，没告诉你。”

叶桑不知为什么就一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了起来，望着孟鑫，两人对视着，都不再说话。

孟鑫望着她的眼神清晰地写着几个字：不可救赎。

叶桑心疼了一下，是她耽误了他，孟鑫的大好青春都在等待她的时间里虚度了，“孟鑫，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叶桑说完了有些后悔，恨不得拿大铁锤敲自己的脑袋，孟鑫喜欢什么样的？明知故问，孟鑫喜欢的是她叶桑啊！

“追求米拉的男人，没有一个加强连，也有一个突击排，很多男人都在惦记着她。”叶桑话语说得很急，人的情感就像一个盛液体的容器，只有把容器里原来的盛满的液体都倒空了，才能重新装进新的东西进来。

孟鑫心里只有忘了她，才能住进别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