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风扫了我一眼,也很干脆,“就叫喂。”
我有些傻眼,消化不了这莫名其妙的“喂”,他从车内不耐地探头出来,“愣着干什么,上来。”
“哦哦。喂,我来了。”
我看到他无奈地望了我一眼,而后将脸埋入黑暗中。
林白岩驾车带我去了一家味道很不错的菜馆,看起来老板是他熟人,两人熟稔地谈了几句,坐下等菜的时候,我闭着嘴不说话,正襟危坐,而他则是惜字如金,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谁都不当首先开口的那一个。
我想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我们现在的局面:较劲。
等到菜一一上来的时候,我屈服于这种诡异的平静,料定这餐饭必定是食之无味的,实在忍不住了,我挤了一丝僵硬的笑,“那个……”
歪着脑袋也想不出怎么跟一个冷冰冰的陌生人搭讪,我又重复了一次,“那个……”
他微皱眉头,“那个什么?”
“那个……谢谢你请我吃饭。”
他挑衅地看着我,“我说请你了吗?”
我怔了怔,嗖的拎着包站起来,坦陈告诉他,“我现在……吃不起,我去买点包子就好。”
我转过身要走。
“莫愁!”
林白岩厉声叫住我,声音沉到我的心跳了跳,我回身看他,他盯视我的眼跳跃着火焰,“坐下。”
我依旧执拗地看着他,站着不动。
“我叫你坐下,听到了没有?”
“可是我没有钱……”
“坐下!”
我这个穷光蛋只好坐下,老实说道,“我其实还有点钱,明天旺杰妈妈就给我寄过来了,我会还你的。”
他沉着一张快渗出黑水来的俊脸,说道,“接下来不许说话。”
我只好闭了嘴。
诱人菜香勾出了我一天的饥饿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全身乏力,眼冒金星。
起先还顾着礼仪,慢条斯理地吃着嚼着,可肚中饥肠辘辘的感觉排山倒海袭来,我拘谨地夹了些青菜放到白米饭来,见他不理睬我,斗胆就着米饭猛扒起来。
林白岩终于错愕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又是一眼,喝了口汤后开了腔,“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点点头,继续顾自扒饭,全然不顾自己越来越有饿死鬼的风范。
低头猛吃饭时,一双筷子夹了些牛肉到我碗里,我愣了楞,抬头瞥了眼他,低头继续吃我的饭。
转眼一碗饭底朝天,我抹了抹嘴,意犹未尽,指指自己的空碗,有所图谋的望着他。
他蹙了蹙眉,“什么?”
我又指了指空碗,然后做了个扒饭的动作,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不耐烦,声音高了一度,“用嘴说话!”
我笑嘻嘻,“是你让我闭嘴的嘛……我能再叫一碗饭吗?”
他招来服务员,“这里再来两碗饭。”
我插嘴道,“三碗我也吃得下。”
他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噤声。
服务员走后,他严肃问我,“中午吃过饭了吗?”
我摇摇头。
他有些生气,“以后有事情就要说,听到了没有?”
我沉寂了几秒,鼓足勇气却又怯怯道,“那你能再借我一百块钱吗?明天是我爸生日,我想买个大一点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