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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舒骆承准时到了镇上的汽车站,奶奶的女儿已经到门口接他了,比他大两岁,算是姐姐。
“小舒你终于来了!姐姐和奶奶都想死你了,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姐姐叫江愿,是奶奶的大女儿,家里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全家人的生活开支都是由江愿一个人担着,舒骆承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们,就想普通一点,怕他们觉得高攀,不敢明目张胆的给钱,只是一直通过镇政府暗中接济。
舒骆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部抛在脑后,笑了笑对江愿说:“当年要不是奶奶救了我一命我可能已经死了,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就没回来,奶奶身体还好吧?”
前段时间舒骆承刚和江愿通了电话,得知奶奶身体情况一天不如一天,80多岁的老太太还成天出门捡瓶子,说要攒起来卖钱等舒骆承回来了给他买零嘴吃,老人家很倔,怎么劝都不听。
“昨天刚从县医院回来,已经好多了,昨晚听说你要回家连夜让我出门买了饺子皮说要给你包顿饺子吃,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家里忙活开了,老人家嘛,高兴起来就坐不住。”江愿说。
自打当年奶奶救了舒骆承一命之后就把他认作干儿子了,隔个一两个月就会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再回来,舒骆承那会儿挺忙就一再推脱说过两个月就回,距离上一次来江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他刚好又在B市,刚好可以过来,再不来的话估计就得明年了。
江家是镇上有名的贫困户,每个月只能靠江愿两千多块的工资和老太太几百块的政府补贴款过日子,偏偏小儿子还不争气,今年都三十好几了还没讨到老婆,又好赌,在外边欠了不少钱,没钱了就回家找老太太,是个不折不扣的啃老族。
舒骆承跟着江愿刚回到江家小院子外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从屋里传出来的吵架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很明显那位不成器的小儿子江澜又回来找老太太拿钱了。
“老太婆你把我爸的养老金藏哪去了?是不是又给江愿那个贱女人藏起来了!快给我拿出来!”
舒骆承刚进屋迎面就飞来了一个玻璃杯,得亏他反应快及时侧身躲过才没有被砸到,杯子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江澜是喝了酒才回来的,这会儿正站在客厅里冲老太太大喊大叫逼她拿钱出来。
老太太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脸上十分淡定,任他打砸谩骂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茶几上还有包到一半的饺子。
“江澜你要死啊?谁让你进屋了?赶紧给我死出去!”江愿撸起袖子一个大跨步往前走到江澜边上,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往门外推。
舒骆承也跟着进了屋,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四处还零星散落着几张饺子皮,奶奶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任由这死小子谩骂,不由得眉头一皱。
舒骆承还没说话呢那小子看到他突然嘲讽似的冲他歪嘴笑了一下,指着他张嘴就不是什么好话。
“哦……我知道了,死老太婆原来你把钱藏起来就是为了这小子啊,我问问你到底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你凭什么把钱留给他啊?你知道他是谁家的吗?等你死了还指望他来给你盖棺材啊?!”
老太太抬头就看见干儿子舒骆承站在门口,屋里还有一个骂骂咧咧亲儿子,顿时坐不住了,对她来说舒骆承这个干儿子比江澜这个不孝子好了不止十倍,逢年过节至少还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和她唠唠嗑,不像亲儿子一回来就是要钱,要不到还四处搞破坏打砸,她气都要气死了,养了个这么不成器的东西。
“我没有你这么个不孝子!赶紧滚出去!”老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门用尽力气喊道,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今天好好的心情都被糟蹋干净了。
“要赶我走?可以啊,钱拿来不用你们赶我自个儿走。”江澜跟无赖似的往沙发上一坐铁了心今天要不着钱就不走,就坐这膈应死他们。
“江澜。”舒骆承走到沙发边上,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出去一下。”
江澜抬起头没好气的瞪了舒骆承一眼:“有什么事就在这说,爷今天拿不到钱是不会踏出这间屋子半步的。”
他早看舒骆承这个不知道那冒出来的小子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他老太太至于把钱藏起来不让他花?这人分明就是来克他的!
“跟我出去,钱我给你。”舒骆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张帅脸是什么表情都没有,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