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岛,云瑾几人被领上三楼,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冷清的楼里特别明显。
绿水抱着胳膊心里嘀咕,外面看着人间仙境,进来之后冷得不行,背后阴风阵阵,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
鬼老大将她们推进一间屋子,自己带着手下离开。
云瑾视线一扫,微微挑眉,和楼下的阴森不同,这间屋子特别明亮,窗户敞开,一眼就能望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湖泊。屋里陈设精致,黄花梨木的桌椅书柜,青色飘逸的幔帐,摆件是做工精细的花瓶瓷器,中间那张书案上还点着一只雕花镂空的香炉,上面飘出缕缕白烟,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
书案后坐了一位年轻男子,红衣妖艳,黑发随意散落,他正提笔写着什么,神情愉悦,丝毫没有被她们几人的到来打断。
绿水转了转眼珠子,这就是鬼哭林的教主?不太像啊,不应该是凶神恶煞,头上印着大魔头几个字吗?
毕竟鬼哭林这位教主任逍,几年前弑师上位,手段残忍,听说还性情不定,动不动就要杀人取乐,江湖还传闻,任逍修炼魔功,靠吃人增进内力。
任逍资质平平,不到三十就能突破一流高手,这得吃多少人啊。
绿水抖了抖身子,缩在云瑾后面。
一盏茶后,任逍放下笔,将墨迹用内里烘干,卷起纸条放进信筒里,让一只青鸟带走。
做完这些事后,他才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云瑾几人面前。
“花向禹?”任逍随意扫一眼云瑾和绿水,接着饶有兴趣地抬手在花向禹眼前晃了晃,见他双目无神没有反应,意味不明地叹一句,“天妒英才,天道不公。”
花向禹淡淡道:“我虽天生眼盲,但其他四觉都远胜常人,何来不公。”
“是天生远胜,还是后天修成的?”任逍嘲讽道,“天道本就不公平,有些人资质逆天,一路顺风顺水,而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一路荆棘,没得选择。”
“任教主这话可不对,资质逆天的人同样路途坎坷,比如那叶云瑾,原本天之骄子,却被你鬼哭林的黑寡妇心生嫉妒毁容废去功力。”
站在花向禹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云瑾突然出声道。
“哼,二十岁突破至尊,受些苦算什么?”任逍嗤之以鼻,他看着云瑾皱眉道,“为何不摘下席帽,难道要本教主帮你?”
“任教主,她是我的助手,你千方百计让人将掳我来,应该不是闲聊的吧?”花向禹身子一动,将云瑾挡在身后。
他不是傻子,一个至尊高手扮成普通人,必有所图,图的应该就是鬼哭林那样新奇的东西。
任逍见云瑾只是一个普通人,耸了耸肩膀摊手道:“是不能闲聊,花谷主四处寻你,我这小地方可留不了你多久。”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递给花向禹。
花向禹接过,拔开木塞顿时大惊:“玉雪膏!”
花向禹心思百转,百花谷就有一瓶玉雪膏,是当初他父亲替赤阳剑派掌门夫人治病所得。他从小就惦记这玉雪膏,期望有朝一日就够参破其中的奥秘,可惜一直没能成功。
“任教主若是让我分解这玉雪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花向禹实话实话道。
“呵,花少谷主可不要这么快下定论,在我这里,没用的人可都是要喂鱼的。”任逍冷下脸,这玉雪膏他两年前得到,私下让人研究了整整两年!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冒险让人抓来花向禹。
百医谷虽然没有至尊高手,但人家能请得动至尊高手!根据他接到的消息,百花谷已经请叶云瑾出手,叶云瑾和他鬼哭林可是有旧怨。
花向禹可不惧他的威胁,不答反问道:“不知这玉雪膏,任教主哪里得来?”
赤阳剑派那帮正义凛然的,一直视魔教为仇敌,怎么可能会把玉雪膏赠给任逍这个大魔头。
任逍原本有些不耐烦,听到这话立马得意道:“自然是截道而来,当年叶云瑾受伤,赤阳剑派首徒单重求药,为此不昔答应和金水瑶的婚事,真是一个痴情子。”
“可惜啊,单重没看清他师父是个道貌岸然的,假意让人送药,私下又安排长老将药截回,没想到后面便宜了我,不仅得了玉雪膏,还白得了三十年的功力。”
“什么!”绿水惊呼一声,单重竟然真的回去求药了,那她不是错怪单重了。最重要的是,单重还要和金水瑶大婚了!
绿水忍不住看向云瑾,目光催促,师姐别玩了!赶紧回去抢亲啊!
云瑾皱眉,心里不禁烦躁,人情债什么的,最难还了。
任逍刚才一时得意把真相说出来,这会儿见三人的反应,他眼一凝,抢过玉雪膏又拍出一掌,怒道:“来者何人,敢在我任逍面前装神弄鬼!”
花向禹绿水两人见事情败露,立马缩到云瑾身后,利索的很。
云瑾浅描淡写地挥开任逍的一掌,然后不紧不慢地掀开席帽,莞尔一笑:“任教主可认得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