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的脸早已烧透了一般。拿着糖画有些不知所措。
拜呈低头看着她,唇角杨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怎么了,脸那么红?”他假意关切道,伸手就在流悦脸上又捏又揉占着便宜。
“……”流悦哪还说得出话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啊喂!
“哈哈……”拜王可没打算给她留面子,毫不留情的大声笑了起来。
流悦只觉得脸颊滚烫,恨恨的瞪了拜呈一眼,几口将糖画咬的干干净净,那龇牙咧嘴的神情像是在啃着拜呈的骨头一般可怕。
“可甜?”拜呈看着流悦,问道
“……”关你什么事!流悦真想这么应他一句,无奈于口中塞满了糖,说不出话来。
“杏儿真调皮,不说为夫又怎么知道呢?只得自己尝尝了。”看了看流悦,拜呈坏笑道。
“若是不甜,可是要找那老板退钱的。”
流悦想逃,却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揽住,挣脱不得。
“不要……唔!”
这个性格恶劣的混蛋王爷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如此公然的在大街上亲吻女子,于理不合啊!他现在可是在皇城最热闹的大街上啊,如此招摇为何还要身着粗布便衣!
尽管流悦此时的小内心波涛汹涌,但是她慢慢忘记了挣脱拜呈的桎梏,不自禁地轻轻闭上眼,任由那糖画的一角,缓缓地融化在彼此的口中。甜丝丝的味道,不知是糖还是别的什么不可名状的情愫,骚得人心痒痒地,也烘得暖暖的。
就在流悦觉得就快脱力的时候,眼前一亮,唇齿间的羁绊脱离开来。
拜王斜睨着流悦通红的小嘴,伸出红红的舌尖,轻巧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味道不错”边说,拜王还边意犹未尽地眨眨眼。
一句话更是臊得流悦小脸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她的头低得只看得到自己绣着花团锦簇的绣鞋的鞋尖。皇城毕竟是皇城,百姓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对此番情状也都是报以祝福的微笑。
被拜王一路温柔地拉着,流悦一直在这热闹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肆无忌惮地吃着,毫无顾忌地买着,反正有人替自己掏荷包,真真是过足了拜王妃的瘾。
灯火阑珊的大街上,红烛灯笼闪烁,街两旁二三层楼高的店铺林立,有三三两两的情侣们情深缱绻地并肩缓缓闲游,男子不时说一些笑话,逗得女子捂嘴轻笑,或者男子吟几句诗词,引得女子满眼的仰慕。一群淘气的布衣孩子,在大街上相互追逐嬉戏,打打闹闹。一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也都成帮结队的游走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这皇城大街的夜晚好不热闹。然而看着这繁华的盛景,流悦一时间唏嘘不已,想起自己年幼时的惨淡遭遇,于眼前的景象相比,何止天差地别呢!那时的自己,是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她流霜剑的传人,暗流的刺客,居然是今日李代桃僵的拜王妃,而她现下,正沿着着原本不属于她的人生轨迹前行着,承受着华府或者华杏儿强加于她的一切。而可笑的是,他们似乎忘记了当初是怎样的不择手段将自己迷晕,让自己代替华杏儿嫁给拜王,而如今华杏儿又削尖了脑袋地想要替代自己,入主拜王府。
流悦的脑子现在已经是一团浆糊了,毕竟刚才的惊世一吻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啊,那是曾经执着地要留给流语师兄的。而且刚才又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心情又有些低落,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
拜王拉着流悦在一家有四层楼高的酒楼前站定,店内的小二立刻从大堂跑出笑脸相迎,低声说道“公子的房间已经为您备好了,您请上座吧。”
在四楼一间雅致的茶房坐下,雕梁画栋,金粉描边,头上的倾斜屋顶开了大大的天窗,透出夜晚的星光无限,上好的黄花梨木桌椅被放置在临窗的位置,从窗口向外望去的视野极佳,能够俯瞰整个天元皇城,星光与灯火交相呼应,映衬出皇城的热闹繁华。
夜光玉杯触手冰凉,而里面的碧色茶饮确是温热恰好。上好的雨前龙井,上上下下的根根漂浮,似乎演绎着浮世凡尘的人生起落。
“看你若有所思的样子,在想什么,说与本王听听。”拜王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杯子,话虽是说给流悦听的,但是眼睛却是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
“也没什么大事,也是杏儿想起了陈年旧事,小时候的一些不如人意的事情。人生不如意十有嘛。”为了避免言多必失,流悦再次疏离的低头闭口不言。
“你一个堂堂华府大小姐,有何不如意会让你如此介怀呢。”拜王看透什么似的,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哎,说与你听也无妨,我有一个远方的表亲,小的时候来华府走亲戚,我与她年龄相仿,兴趣相投,所以便多处了些时日。我的那位表亲家道中落,本是幸福美满的大户人家,最后却是无缘无故的父母早早仙逝。留她一人和两个同门亲戚相依为命。落难后的她,尝尽了世事沧桑,看尽了人情冷暖,同时也眼看着朝廷命官对百姓的不公待遇。多年后,我出府游玩,于一地偶遇于她,我们执手聊至深夜,她跟我讲了她的遭遇,我替她落泪,替她心忧。方才看到这皇城盛景,又想起她的遭遇,简直不可相比。故此有些伤心罢了。”流悦轻声地娓娓道来。这样如泣如诉的声调,一字字都生生砸在在拜王的心中。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此刻低垂着眼睛,这么温柔和柔软,仿佛一触即碎般。他似乎能够体会这一切似的,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