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本王替王妃动手吧。”拜呈麻利地把手放到流悦的腰间,帮流悦除去中衣,马上要褪去的时候,流悦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可以!”
“放心。”莫名其妙的,流悦就是心安了。
拜呈帮流悦把中衣褪去,自己在流悦的身侧躺下,很自然的把左手搭在流悦的腰间。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两个人都缓缓的睡去了。没有了争吵,没有了防备,有了只是夫妻间的相互依偎与温存。
“悦儿,手抬高,手腕得用力,再来。”流悦正练习着家传的流霜剑法,有一名身着一身黑色锦缎的男子在一旁一丝不苟的监督流悦,动作不到位,便被那人用竹条击打,流悦手腕吃痛,一气之下扔掉了手中的剑:“不练了,不练了,你总是欺负我!”男子有些无奈的看着流悦:“悦儿,爹爹留下的流霜剑法,手腕力气要足,你若是练不成……”
流悦甩了甩手腕:“知道了,知道了,我要是练不成家传剑法对不起我逝去的爹娘,师兄师姐养我长大不易,门主手下不养闲人。你这些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可是,我真的很累嘛。”
沐裳无奈的笑了笑,宠溺道:“师妹,这也是为你好,这流霜剑法,要内外功兼修,那不传外的内功心法还需你自己参悟。师父师娘,死得蹊跷,我三人得暗流门收留,自当为暗流门效力啊,师妹你光顾着练习轻功可怎么好。”流悦嘟囔着:“轻功好就够了,反正你们都会护着我。”
瞬间天地变色,一片焦黑的土地上,躺着的是方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身中数刀,血流不止,流悦脸上满是泪水,一边哭一边撕下自己的裙摆按在胸口最大的痕迹处为男子止血。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许!拜呈。”流悦大叫着从梦中醒来。
“啪嗒。”一滴晶莹的泪掉落在赤红的锦被上,晕开了一片伤心。而汗水早已浸湿了那同样雪白的里衣。流悦单手轻抚着自己的面庞,拂去眼角的泪。内心因为梦境太过真实,而久久不能平静,胸口起伏依然激烈。窗外的阳光已经铺满院子,而挂了帘子的床上已经没有了拜呈的温度。徒剩刚从梦中惊醒的流悦,在宽大的床上,独自回想刚才那个让她充满深深恐惧的梦。
儿时练功的场景,她不止一次梦到过,可是,督促自己练功的以往每次都是自己心仪却不敢对之说出口的师兄流语,那个有着星夜蓝眸子的骄傲男人。可是这次,却换做了那个浑身散发着冷厉之气的拜呈,他在梦里柔声的唤自己悦儿,而不是师兄常叫的悦娘。梦的最后,拜呈浑身是血的躺在黑黑的焦土之上,回想起那一份深深的无力感,再次让流悦不寒而栗。她不要拜呈那样子,拜呈的受伤现在已经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自己这是怎么了,流悦不由得心生矛盾。
“华侧妃,安好。王爷请您到前厅去一下。让奴婢先服侍您洗漱更衣吧。”门外的小丫鬟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流悦矛盾的思绪。
“好,进来吧。”
梳妆完毕,流悦娉娉婷婷地随着小丫鬟来到前厅。一袭水蓝色的烟纱长裙曳地,有腰间一根浅粉色的腰带盈盈系住,玲珑的腰肢毕现,高耸的双螺髻,轻盈欲坠,配以三枚金色的小巧步摇,摇曳生姿,略微点缀了几根镶宝凤蝶鎏金银簪子,称得流悦整个人高贵典雅,美艳不可方物。
流悦被赐了座,施施然坐定之后观察了一下这前厅到底什么情况。一大早风风火火地把自己叫来前厅做什么。
前厅站满了人,几乎全府上下的主子们都来了。拜王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主座,眸子里又被一层寒霜笼罩,本就刀削似的脸型,此刻更显得毫不留情。金氏傲然立于王爷身边,高抬着尖尖的下巴,冷冷的看着流悦,似乎是在无声地宣战,而这场战役似乎自己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几个小妾也一次站在金氏的身后,好像在跟金氏商量好,共同对流悦发难。
“华侧妃,本王的金妃似乎有些事想不通。你告知于她吧。”拜王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温度。但是,流悦就是知道,拜呈毫无恶意,也似乎根本没有把金氏的挑衅放在眼里。
“是,杏儿一定尽心回答金王妃的疑惑。”流悦处变不惊的回答着。
流悦知道,这是金氏要对自己发难了。怪不得这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这是在憋大招呢!哼,想我流悦是什么人,暗流的一等刺客,刀尖舔血,什么任务没接过,还怕你一个小小妇人。尽管放马过来吧。看我不杀你个人仰马翻!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的让人好不心疼,让人怜惜,流悦顺势还含情脉脉的望了一眼拜王,拜王看似毫不在意,却在暗中向她调皮地勾了勾手指。这让流悦差点破功。
“臣妾哪有什么疑惑啊,只是想着昨日妹妹厨艺出众,又馋了。但又不敢麻烦妹妹,想着一定是在华府有高人指点,于是就向身边的人打听是何方神圣教出了那么出色的徒弟,可谁知,一打听却都如王爷所说,华府大小姐华杏儿是天生不喜庖厨之艺的,遂有些疑惑罢了。不知妹妹可否为姐姐开解一二呢?”金氏极尽端庄温柔之能,缓缓地说着每一个字,说的风淡云轻,好像在拉家常一般,再平常不过了。
“这件事呀,想必那日妹妹也说了一些。”流悦抚了抚发丝,不紧不慢地说“但是姐姐也教训妹妹了,那毕竟是讨人欢心的玩意儿,大家闺秀上不得台面的技艺。华府虽小,却也能让我懂得这些道理的,所以妹妹也是不愿意张扬,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对外确实说是不喜厨艺。而前日看王爷身体虚乏,也顾不得许多,倒是让姐姐多心了。”
金氏被噎得差点吐血,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出师不利啊!她紧接着朝着身边的宜庶妃使了个眼色。
“狐媚坯子!你还不配跟王妃对话。”宜庶妃连忙站了出来,声色厉荏地骂了流悦一句之后,转而噗通一声跪下,十二万分的委屈地向王爷告状。“王爷,不是金王妃有什么疑惑,而是妾身要向您告发华氏,那个下贱胚子扰乱王府清净,趁您外出治理水患期间,竟然和下人拜杨私通!”
“放肆!私通家仆可是一等的死罪。怎可胡乱说与他人!你可有证据?”金氏不给任何人接话的机会,赶紧接着宜庶妃的话说。而“私通家仆”却被咬得很重!
流悦不动声色,心道“好你个金氏,难怪那日有意让你听去要夜游,你没什么动作,原来窥伺拜杨来我房里的黑衣人是你房里的。你这是要人赃并获啊,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好可惜。你的脑洞太大,还偏偏补不对。”
“妾身当然有证据,妾身的贴身丫鬟粉儿,有一日在花园里亲耳听到华侧妃要与一男子一同夜游,之后还不知廉耻的让她的丫鬟春桃一起同去。那日粉儿与我说时我是不信的,华侧妃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可是不巧的是,前几日臣妾的小厮去为妾身办事归来的时候,看见拜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华侧妃的的紫竹院方向走去,为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妾身的小厮便跟随拜杨而去,谁知拜杨在屋内与华侧妃呆了许久不曾出来。那小厮因为胆小不敢再逗留,赶紧溜了回来,回来时不小心还跌了一跤,华侧妃还出门问了是谁。”这个宜庶妃说的真是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儿的,好像亲眼看到似的,生怕漏下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小厮回来之后,赶紧向我汇报,我也是一惊。但是细细想来,那日同游夜市的男子,怕就是拜杨了!妾身不才,只是怕王爷您还被蒙在鼓里,被这个妖女蒙惑。”宜庶妃一脸急切,娇俏的小脸上憋得通红,言之凿凿,就差发愿起誓了!
流悦喝着桌边的清茶,淡淡地看着宜庶妃心里直想笑,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不去说书真的委屈她了。
“华侧妃,你可有什么话要辩白?本王问你,那日与你一同夜游的男子是谁?”拜呈向前探着身子,半眯着狭长的凤眼,眉眼含笑,颇为玩味地问着。
“死拜呈,无赖拜呈,那日明明是你,还有心在这装傻,现在是你被诬陷戴绿帽子好不好,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流悦暗自腹诽。
流悦见状配合,赶紧从椅子上上起来,半蹲行礼,徐徐答道:“回王爷,此人乃我一故人,原本我与他二人仅是泛泛之交,不甚了解,但是经过一番谈天论地,妾身发现,他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奇男子,宏韬伟略满腹经纶,而且忠国忠君,是个难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