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一个陌生的丫鬟在王府里鬼鬼祟祟,不得不让人怀疑。尤其是之前白星辰刺杀过拜呈,看到这个可疑的丫鬟后,她不得不紧张了起来。
这个丫鬟万一是刺客,那拜呈岂不是又要陷入危险之中了吗?而且此时夜深人静,王府守卫较为松懈,刺客更是容易得手。
如此想着,流悦赶紧跟上了那个丫鬟,一路小心没有被她发现。
果不其然,丫鬟在王府里鬼鬼祟祟地转着,躲过了巡查的侍卫,一路来到了拜呈的书房外,躲在一棵树下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拜呈书房里的灯依然亮着,似乎他还在处理公事,流悦定睛看着那个丫鬟,只见那个丫鬟已经从假山后找出了提前藏好的托盘和茶,她端起了那个托盘,将一把匕首别在了托盘下,接着双手端着茶,朝着拜呈的书房走去。
看到那个丫鬟走到书房前在接受侍卫的询问,流悦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这个丫鬟竟然是打算这样刺杀拜呈!她是想要混进书房,趁着给拜呈送茶的机会,靠近拜呈之时从托盘下抽出匕首,在拜呈完全没有防范的时候一击毙命!
那个侍卫似乎是询问了几句,感觉没有问题后就要让开了身子,让那个丫鬟进去。发现侍卫没有发现丫鬟的可疑后,流悦慌张之下也顾不得自己正在被拜呈关禁闭。她从藏身的树后冲出来,朝着侍卫大喊道,“拦住她!她是刺客!”
丫鬟刚刚通过了侍卫的检查要走进书房,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听到流悦的一声喊,紧接着听到喊声后,侍卫立即警惕了起来,伸手刚要抓住那个丫鬟,可那个丫鬟一见大事不好,手腕一转,从托盘下抽出匕首,朝着侍卫的胸口刺去。
侍卫哪里知道她把匕首藏在了那里,一时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捅了心窝,口吐鲜血不止,随即侍卫的身体猛地倒下。那个丫鬟杀了侍卫,顾不得去杀流悦,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拜呈的书房,想要趁机杀了拜呈,可没有想到,此时流悦运起轻功,轻盈的落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个丫鬟见流悦挡路,眼神一狠便要将手中匕首刺出,直取流悦性命。可没有想到流悦轻盈地把身体往旁边一靠,右手手腕一晃,手中的软剑立即缠上了丫鬟手中的匕首,紧接着流悦手腕一翻,手肘向右一带,丫鬟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刚刚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侍卫们已经匆匆赶来。见自己的匕首被流悦夺走扔到了一边,又发现无数侍卫赶来将自己团团围住。丫鬟心知自己此番无法逃出生天,更不可能成功杀了拜呈完成任务,她见几个侍卫上前似乎想要活捉她,她心一狠,火花电石间,已经把托盘上的茶拿了起来,一股脑的倒进了自己的嘴中。
流悦发现丫鬟的举动想要上前去抢已经来不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丫鬟喝下茶后,浑身抽搐,七窍流血,没过多久,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拜呈本来在书房里处理政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流悦焦急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他匆匆走出来看,便看到一个丫鬟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侍卫,而流悦手里拿着软剑站在一旁,她白色的衣服上沾着点点鲜血。
“悦儿,你受伤了?”看到流悦身上的鲜血,又看到地上的匕首,拜呈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生流悦的气,在关她紧闭的事儿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住,看着流悦白衣上的血迹心疼不已,在想到她可能受伤后,拜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流悦的胳膊,就要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啊——”流悦本来没有受伤,可谁知拜呈一抓她的胳膊,好巧不巧地抓到了她上次被拜呈所刺的伤口处,本来剑伤就没有好,而且拜呈因为担心,用力也很大,此时流悦只觉得胳膊上的伤口疼痛不已,她娇呼出声,脸色瞬间惨白。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拜呈见流悦脸色忽然惨白,心里一惊,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我没有受伤。”流悦赶紧把拜呈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拂下来,刚刚拜呈这一握,似乎让她刚刚结痂的伤口开裂了,她轻捂着胳膊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拜呈担忧的目光,赶紧对着他解释道,“我没受伤,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是他们的。”
流悦说着,伸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侍卫和丫鬟。
“是他们的?”拜呈这才注意到,流悦只是衣服外面沾了血,里面并没有,可是刚刚流悦抽痛的表情不是假的,她痛得都冒出了冷汗。拜呈看着流悦苍白的脸色,伸手揽住了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接着对着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即把死去的侍卫和丫鬟的身体抬了出去,把血迹清理干净后,纷纷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拜呈已经揽着流悦进了内室,流悦本来不想让拜呈发现自己受伤的事,可是没有想到拜呈坚持要查看自己的胳膊,无奈之下只能掀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光洁如玉的手臂。
光洁细腻的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剑伤让人看着触目惊心,上面刚刚结了痂,可是方才被拜呈一握,伤口有裂开的趋势,丝丝血迹渗了出来,看得拜呈心疼不已。
“这伤……”看着这个伤的结痂程度以及受伤的位置,拜呈忽然想起了不久前那两个前来刺杀他的刺客,那天晚上那个男刺客逃跑,女刺客被他所伤,而且伤的地方,就是这个位置。他的剑刺入的力道,也大概就是这个程度。拜呈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那个女刺客对于他的攻击不躲不闪,也根本不攻击他,而且那个女刺客的神情和身形,都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那个女刺客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流悦啊!而且流悦那日根本就不是刺客,是她阻止了那个男刺客刺杀自己,是她救了自己,而自己那天夜里,不仅没有认出她,反而把她当成了刺客伤了她!而且还把她伤得这么重!
拜呈想着,越发自责了起来。
那一日流悦救了他,今日流悦又救了他。虽然最近他怪她,怨她,对她态度极为恶劣不满,可是她依然不计前嫌,在紧急关头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救他!她对他的这份情谊,真的是……
拜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流悦胳膊上的伤,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流悦放下了衣袖,低着头仔细地整理着衣服。
“这伤,是那天晚上我刺的吗?”拜呈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流悦内疚地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且伤都快好了,王爷不必自责。”流悦发现拜呈内心极为自责,她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倒是王爷,这才不过几日,怎么就有两拨刺客前来刺杀你?你可知道,究竟是谁隐藏在背后对你下手?”
“这天下除了洛杨,还会有谁会那么急着要本王的命?”提起刺客,拜呈忽然冷笑了一声,他看着流悦微微蹙眉问道,“你和他们都交过手,依你看,刚刚那个丫鬟和之前来刺杀本王的那个男刺客,可是一伙人?”
“之前那个刺客,是瞰阳白家派来的人。之前瞰阳白家之所以对你下手,是因为那时他们要和洛杨结亲,今后要仰仗洛杨才能够飞黄腾达青云直上,而你是他们的拦路石,他们自然要除掉你。”流语认真地想了想,开始分析两拨刺客的身份,“可是后来,因为白月昭的逃婚,洛杨已经和白家翻了脸,自然不会再照拂白家,而白家因为白月昭,已经彻底得罪了洛杨,想要继续依仗洛杨飞黄腾达已经是不可能了。此时再派人来刺杀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一旦失手,依你的性格绝不可能放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还没有好处的事呢?”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呢?”拜呈也感觉流悦说的有道理,他眉头微蹙,问向流悦,“不是白家的人,那会是暗流的吗?”
“我觉得,暗流的可能性最大。”流悦点了点头,“我刚刚和那个刺客交了手,从她的武功上看感觉有些像暗流的功夫。而且最后她发现自己失败了,没有想着如何逃跑,而是一口饮下了毒茶,自尽身亡,我觉得从这一点就可以说明,这个丫鬟十有是洛杨从暗流那里调过来行刺你的。”
“这是为何?”拜呈不太明白,为何流悦单单凭借这一点,就断定了这个丫鬟是暗流的人。
“你不知道,暗流有一个规矩,出任务的杀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了,他们就算是活着逃了出来,回到暗流后,也要接受惨无人道的惩罚。洛杨对他们的惩罚,会让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所以在见过很多逃命回来的杀手接受的惩罚后,很多杀手在任务失败后都会选择一死了之。毕竟自己对自己动手,还能选个快点轻松点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