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围的喽啰见了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的扔了兵器站在一旁。白星辰并没有给山狼机会,捡起匕首,一下便刺穿了他的胳膊:“说,珈蓝玉在哪里?”山狼本还想隐瞒,但见到白星辰这般行径便知道自己不说便很难活下去了,只得带他们拿了那块珈蓝玉。
他二人拿了这珈蓝玉,绑着山狼来到山门前,小喽啰们就远远的跟着。白星辰一脚将山上踹在地上,两人便往那山林里跑去。他不敢杀山狼,因为他知道只要山狼死了,就会有其他的首领出现,到时便会越发的困难。却说那些喽啰正欲追赶,便被跳出的几个黑衣人三五下给杀了,其他人便不敢再往前了。
白星辰回到这京城便找了玉匠,将那块顽石打磨雕琢成一块玉佩交给了翎珠。翎珠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把那个玉佩交给流悦,以补偿自己的过错。
收到玉佩的流语怎么都想不到这里边的凶险,倒是流语对那个翎珠的戒心消失了……
皇城外,两匹马儿跑的欢畅,正是白星辰那匹踏雪狮子跟翎珠的枣红宝马,它们长鬃飞扬,四蹄飞踩,好不威风!
翎珠好久没像这般开心了,在翰古国时她是一个冷血女将军,总是不苟言笑的,也没什么值得她笑的。身在皇家的儿女总是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却被无数人所羡慕着。来到这东夏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百姓安居乐业,她竟开始有点喜欢这里了。白星辰见她这般开心,猜测她许是很久没这般笑过了,也不去打扰她,只在她身后紧紧地跟着。
这仲春的城外已是一片的春意了。山坡的朝阳处雪开始融化,慢慢地露出黄黑色的地皮;雪水滋润着泥土,浸湿了去年的草楂;被雪盖着过了冬眠的草根苏醒复活了,渐渐地倔强有力地推去陈旧的草楂烂叶,奋力地生长起来。与此同时,去年秋天随风摇落下来的草木种子,也被湿土裹住,在孳殖着根须,争取它们的生命。山的背阴处虽然还寒气凛凛,可是寒冷的威力已在渐渐衰弱。朝阳处的温暖雪水顺着斜谷流过来,融化了硬硬的雪层,开始冲开山涧溪水的冰面。巨大的冻结在岩层上的瀑布也开始活动了,流水声一天比一天响起来,最后成为一股汹涌的奔流,冲到山下流进河里,河中的冰层就喀嚓喀嚓裂成碎块,拥挤着向下流淌去,河面突然变得宽阔了,河水涨高了,水波飞溅,冲击着顺流而下的船只。
这时,报春的燕子往来梭巡,空中充满了它们的呢喃的繁音;新生的绿草,笑迷迷地躺卧在大地上,像是正和低着头的蒲公英的小黄花在绵绵情话;从渗透了水分的耕地里,到处可以闻到一种潮湿的,发酵似的气息。无数嫩绿的新芽像针尖似的探出头来,仿佛张着小嘴在那里呼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杨柳开始发芽,在春风中摆动着柔和的枝条;桃园里,赤条条的桃树枝上已经有了含苞待放的蓓蕾;金灿灿的迎春花像一张张笑脸,兴高采烈地向人们报告春天来临的喜讯;鸿雁北飞,如朱熹《次韵择之进贤道中漫成》诗所说:“据鞍又向冈头望,落日天风雁字斜“;长腿长嘴的白鹤,青鹳和鹭鸶,都钻到稻田的水渠里,埋头捉小鱼和虫子吃了。
突然翎珠停了下来,她翻身下马,白星辰也跟着跳下马来,他们也不把马儿拴好,任他们在山坡上溜达。翎珠坐在草地上,说:“你知道吗?我虽然贵为翰古国的公主却没有一天快乐过。”
白星辰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拍打着,一切都十分的自然。翎珠公主也并不在意,继续说着:“我额娘说,我一出生我的父王并不喜欢我。大家都知道翰古国以武立国,怎么会喜欢一个女孩儿呢。所以我从小就跟男孩子一块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在草地上摸爬滚打。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却在自己十八岁那天穿了一身的女儿装束上街了,当时记得我骑在高头大马上,五彩的裙裾随风扬动,那天我才知道其实我还算的上是个美人。只是父皇知道后竟然勃然大怒,他一把就打在我的脸上……”
翎珠听了听,看看白星辰有没有在听,当她看见白星辰专注的眼神时,便继续说了起来:“那天起我就不敢再穿女儿的衣服了,等到了后来,突然军中有个先锋向我求婚,虽然我并不爱他,但看见父皇下令砍掉了他的头我还是哭了一天,那天我烧了自己所有的女儿衣物,再也没从军营出来过。到了后来翰古国战败了,他却命丞相拿了女儿的衣服,说什么‘他喜欢我女装的样子’,及我进宫才知道,他喜欢的是命来这东夏和亲。我不知道我至于他算什么,还算不算得上是他的的女儿?”
白星辰听她说着,心头一痛,便把她揽入怀中,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山坡上,仍凭春风拂面。他突然起身,鬼使神差的一般突然说:“翎珠,你嫁给我吧。”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说那样的话,毕竟她是前来和亲的公主,而自己还是个曾经背叛过得小臣,身份的差异,像是一道巨大的沟壑难以填平。她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在她的心中他从未这般鲁莽过。
空气就这么持续的尴尬着,一切的发生都显得这么的诡异。白星辰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突然向一个女孩子求婚,翎珠更没想到突然间会有人向自己求婚,她本以为那个先锋之后,她的心便已经死了。真么想到此时她的心中像装满了无数的小兔子,在不停的突突突的跳着。
记得在他第一次出现时,自己便不那么的讨厌他,哪怕当时他是一个敌军的将领。而就在几天前,又是他打着自己深入王屋山,取了那珈蓝玉给流悦。她清楚地记得他在那客栈中的那份睿智,与那王屋山上的身手与胆识。但是她不能答应,即使她感觉自己好像也爱上了他,她不能,她不能辱没了父王的嘱托,不能不顾翰古国的黎民百姓,现在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翰古国的丞相告诉她,只有和亲才能拯救翰古国,才能使黎民百姓免于东夏士兵的屠戮,她这才答应随丞相来这东夏大地和亲。呵,现在她竟然碰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上苍好不弄人啊!
翎珠公主突然喊了出来:“不行!不行!我不能嫁给你!我是要嫁给皇帝的女人啊。不嫁给皇帝我们翰古国怎么办,不嫁给皇帝我的百姓又怎么办!”她一边喊着,一边流着泪。他似乎吓傻了,愣愣的看着翎珠。他没想到翎珠的反应会是这样,只是见她那般的身不由己想要爱护她。
翎珠公主起身,打了个马哨,那匹枣红色的马儿便跑了过来。她翻身上马,用力抽打着马背,落荒而逃……这是她第一次逃跑,跑的那么的没有风度,即使是在战场上,她都没有逃跑,现在她跑了,竟然是因为爱情。爱情呀,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竟会让那么多的人痴,那么多的人痛……
山坡上只留下白星辰看向远方,突然有个人出现在他的身旁,形同鬼魅。他出于本能的闪在一旁,等他定睛一看,果然是流语,也只有流语能突然出现在别人的身边,使人难以发觉。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有多好,而是他善于隐藏,善于把自己隐藏在别人的节奏里,使人心盲眼盲。流语拿出酒壶喝了一大口,把它扔给白星辰,他很少喝酒,这源于他刺客的的习性。
“怎么你就这么放弃了?”流语看着白星辰看的方向,此时翎珠已经远不可望,“流悦说她是个好姑娘。”
“哈,你怎么来了,我们的流语大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别人的感情来了,”他喝了一大口酒,正欲再喝,却被流语抢了回去,“倒是你,不要一天天流悦流悦的,你的夫人是我姐。敢对她不好,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他一拳便打在他的胸口。
“你也知道啊,我是你的姐夫。”流语揉揉胸口,“姐夫关心小舅子,难道不应该吗?我跟流悦只是兄妹情谊,这你姐都不在乎了,你却中抓着不放呢。”他喝了一口酒,并不打算给白星辰了。
白星辰见势,便欺身上来抢,但是他哪里是流语的对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流语喝光了全部的酒。他知道流语一向很少饮酒,这次竟然还有心来这郊外山坡,一定是因了流悦的病稳定了,孩子还保住了。
“你这番前来,不会是只为了喝酒吧?”他想听流语说出那个好消息,“难道没什么消息告诉我?”
“当然。我这次来是要请你去家中一聚的。”他顿了顿,颇多的感悟,“这次月昭能跟流悦都没事全靠的你跟翎珠公主啊,本想要你俩一块去的,没成想还让你吓跑一个。”
“你说我姐也没事什么意思?”他前几天探望过姐姐,并未发现她有什么伤病,“难道她也受伤了。”
“你呀,自己的姐姐还不了解吗?”说着他一下就打在了并星辰的头上,白星辰也不以为忤,“她一直感觉是自己没能照顾好流悦,和她腹中的孩儿,要不是你跟公主能送珈蓝玉过去,说不定她还在自怨自艾呢。”
“这倒要愿我鲁莽了。”他笑了笑,“好端端的求什么亲,把那个刁蛮公主还给吓跑了,要知道你过来找我俩吃饭,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早求亲呀。白让你省了一顿好酒菜。”
“那你去追她回来呀,追她回来我跟你姐姐再请你俩吃一回。”流语也不示弱,故意拿话激他。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了。”白星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流语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办法娶来那个和亲的公主。白星辰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就取个和亲的公主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