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拼死保护(1 / 1)

在皇城里的一个破院子里,流语一身的劲装,显然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他站在院子里,双手背在后面,像是在等什么人出现。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跪在他的身后,显然他受了很重的伤,鲜血不断地在他的伤口涌出。流语转过身看着他,说:“那人的功夫真的这般凌厉?”

“回宗主,那人武艺高强。”他说着咳出一团血来,想来是被打成了内伤,“我们五人前去,知我一人回来。”

“哦?有点意思。”流语本就知道对方武艺不差,历来暗流的宗主没有武艺差的。这江湖讲的就是武艺,一旦功夫不如人一切都没有用了。他扔给跪着的黑衣人一粒药丸,这还是他养伤的时候,流悦逼他吃掉的疗伤丹药呢,当时幸亏自己藏了起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他示意黑衣人吃掉丹药再说。

那黑衣人连看都不看,一口便把那丹药吃进了肚子里,他知道流语不会给他毒药的,因为他根本不屑于用毒,他有着武林高手所独有的骄傲。只要他想取自己的性命便是自己殊死的抵抗也是无用的,在武功差异面前一切的勇气都算不得什么。他刚吃下那枚药丸,便感觉腹腔里有一股热气窜出,想必是疗伤药无疑了。

“那支暗流的首领是个哑巴,叫做流无。”他正要说下去,见宗主略有所思便停下了,他不想打断流语的思路,他知道流语在想的事情一定会比自己想说的还重要。因为宗主一般不会在听取情报时,陷入思考。

“果然是他。”流语想起了那日那个哑巴。那天,流语行动遇袭,正是那个哑巴缠住了自己使自己不能脱身。他记得那个哑巴的样子,老而且很丑,却有着难以想象的武艺,真不知道自己跟他单打独斗会不会占到便宜。那个哑巴是个很好的暗流杀手,心狠手辣,出手便为的人物完成。当时他缠上自己,自己便拿出了十成的功力想要逼退他,却不成想那个哑巴并不准备接自己的招式,只是远远地闪开,自己刚要离开,他便过来骚扰,完全没有一个武林高手的风范。这样的人更加的可怕,因为他根本没有半点底线,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会不择手段。

正是由于被他缠住,流语才被那只暗流包围,要不是几个手下拼死了保护,自己失去的怕就不知那一只眼睛了吧。他一想到这里他的右眼又似乎在隐隐的做疼,正是那个哑巴一剑刺在自己的右脸上,锋利的剑刃划伤了右眼。要不是赖得淳于太医的医术超群恐怕那只眼睛早就被剜出来了吧。虽然那只眼睛没有剜掉,此时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很难看清楚东西。

“那个哑巴流无便是暗流的首领?你可知道他们藏身在哪里?”流语看着眼前的手下,希望死掉的四个人会换回更多的情报,毕竟暗流的杀手原来越少了。

那个人听见流语这么问慌忙跪的更低了:“属下无能并没有探知他们的巢穴所在,只是……”他直直呜呜的不敢说,因为说有人都知道流语不爱听没有根据的情报。

“但说无妨,以他的能力,你们想探听到也很难。”流语知道暗流的实力,正如对方迟迟没能找到自己一样,自己也很难找到他们。他们是最熟悉的人,却也最熟悉对方的探听体系,轻而易举的便可以躲过对方的眼线。

“只是在皇城外不远的一间寺庙里发现过我们人的尸体。看那手法应该是暗流所为无疑了,我猜测如果不是我们中间有人背叛,那么下手的一定是流无的人了。”他越说越激动,正是流无的存在才让暗流变得这般的虚弱,才常使自己感觉命悬一线。对方知道你一切的行为习惯,甚至知道你下一招会踢腿还是握拳,双方见面比的只能是武艺了,所有的暗杀技巧都变得华而不实了。

“那你为什么没去探查?”流语见他这般激动,便知道他对自己的伙伴产生了感情,不然他们的死去怎么会令他这般的悲伤。而情感却是杀手的大忌,一个有情感的人很难再做杀手,因为他有了顾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一往无前。

“宗主恕罪,”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小人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不敢贸然行事,怕反而暴露了我们的踪迹。”

流语见他虽然难在成为一把刚刀,却难得的心思缜密,也算不失为一个人才。本来正要让他废掉自己的武艺回乡的,此时也改变了主意,毕竟暗流正当缺人的时刻,只让他不再专司刺杀便也就得了。“你退下吧,最近就别出去露面了,还是待在家里养伤吧。”

所谓的家里当然不是要他回家,杀手是没有家的,唯一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只能是暗流的巢穴。流语见他离开了,便拿起自己的短刀,准备去那寺庙附近打探一番。他在自己的刀上淬满了毒液,那些毒见血封喉,为的便是以防被对方发现。就算他再怎么自信自己的武艺也不敢再次冒险了,毕竟上一次的代价太大了。

流语来到城外的破庙前,发觉此地却是他们曾经带过的地方,就连消灭痕迹的方式都与自己如出一辙。他不仅苦笑一下,这与跟自己作对有着一样的感觉——对方跟自己的习性完全相同。

他循着那细微的痕迹来到树林的一个山洞前,他躲在一棵树上静静地等着,如果有人在这里,还不被发现最好的办法就只有等了。因为对方了解一切伪装的手法,他只好选择这种最笨的办法才能躲过对方的眼睛。他在树上直待了五个时辰,便看见几个劲装打扮的人从那个山洞里出来,看样子这里是流无的藏身之地无疑了。他并不敢贸然的离开直等到第二日正午才匆匆离开,只有中午才是杀手休息的时候,毕竟暗杀属于黑夜。

当天夜里,流语把要消灭那只暗流的事告诉了白月昭。他并不想瞒着白月昭,毕竟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此次行动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以猜测,他不想白月昭看见自己的尸体之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月昭听他这么说,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本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只是跟了他之后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她不时地为他担心着,害怕一个不留意他死在了外边。她想要伸手去触摸他的右眼,却被他抓住了。

“放心,这次行动我有七成的把握回来。”流语这么说着,七成的把握对于赌命的杀手来说已是不低,但此时他却感到了悲伤——难道就连他也被情感羁绊了吗。他开始害怕,害怕这情感会要了自己的命,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万事赌命了,他有了月昭。

“你会把这件事告诉流悦吗?”白月昭只问了这么一句,在她的心里还在乎着流悦在流语心中的位置。

“不会。”流语并未气恼,如实的回答了白月昭的问题。他分明看出了白月昭此时开心的样子,在自己的心中,她如今竟比师妹流悦更重要,“只是我会告诉拜呈。”

“为什么。她并未明白告诉拜呈却不告诉流悦的深意。”

“只有拜呈帮我,我才有把握活着回来。”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想你没人照顾。”

“那我找星辰去帮你。”现在她能找到的帮手只有白星辰一个了,她的哥哥白云客早就不再过问他们的事情了,一想起来这件事她就不免有点伤心。

“还是别让他掺进来了,他刚被皇帝赐婚。再说这杀手暗杀,那不是他能应对的。”或许那些江湖客并看不上刺客,但是他们很难伤到那些杀手,因为他们讲的江湖道义往往会送了他们的命。“虽说你弟弟星辰的功夫也算不错。但是杀手为的只是杀人,他们不讲道义,讲求的是一击毙命,他们多会偷袭,我怕他反而会受伤。”

他两人正要睡去,却有个黑影从他的窗前闪过,流语看得他的身法并不像是暗杀刺客,倒像是寻常的江湖人士。他起身披衣出去,白月昭也穿好衣服,右手摸着床头的短刀。流语在出门时说:“没事儿,你不要担心,那人并不是要来害我们的。”

却说流语跟着那人的身影来到一片空地上,流语本能的站在了稍暗的地方,杀手的本性让他更喜欢黑暗,因为他唯一可以掌控的只有黑暗。在黑暗里他是杀人于十步之内的妖怪,几乎没有人能躲过他的偷袭。

“你就是暗流的宗主流语?”那人似乎对他并不了解,他也没有蒙着面,穿着一身小二的衣服,竟使得流语也一时看不出他的来意。

“小人是拜王爷门下的一个侍卫。现在替白王爷传讯给你,他说希望你明天去府上商议去除暗流一事。”他几乎在背着拜呈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能问这句话的意思,王爷能让自己来传讯,便是对自己的信任了。

流语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形,在心中暗想这心思最缜密的人还是拜呈。那个侍卫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次送信是拜呈对他的考验,因为拜呈知道,任何的伪装都逃不过流语的法眼。

流语看着自己袖中的短刀想:如果那个侍卫有半点的异常,早就身首异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