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娘,你怎么来了?”拜呈看着骑马前来的流悦一阵头疼,这个流悦啊一刻也闲不住,两人早就讲好了,要她在府上静养。这还没过多久,她就骑马出来了,一点都不让他省心。“淳于太医不是要你在家静养的吗?”
这流悦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就在两个月前的颖王反叛中又小产了,纵使她从小习武的身子也变得虚弱无比。但是她自小自由惯了,又怎么会在那府中待得住呢?她穿着一袭胡服骑马便来到了这倾城鱼馆前。细看她也算是个鲜衣怒马,眉目如画的翩翩美公子,骑马这般招摇过市说不定还会让不少女子心仪与她呢……
说起这倾城鱼馆这次可算是遭了殃了,在那颖王的士兵冲进城之后便有一小股士兵将这里抢劫一空了,先不说什么金银珠宝,就连那倾城鱼馆的招牌都让人给抢走了。后来,颖王兵败以后。老板娘派杂役不断地在这城中找寻,要知道这可是先帝给的招牌,相当的可以提高酒楼的身价啊。没了这招牌,她怎么还敢把一碟小菜卖的天一般的价格啊。
要说那小杂役也真是用心,找遍了全城,在城边一出堆放夜香的地界找到了招牌。他用手捏着鼻子,将匾额用脚踢进了护城河里,直泡了一天,才将它捞起。他将这招牌带回鱼馆时,老板娘以为他又去逃懒,早就准备好了棍棒迎接他。当那老板娘看到他手里的招牌时,她不断断的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谴责自己,决定重重的奖赏与他。小杂役接过老板娘递过的一吊钱,热泪盈眶的看着她用嘴亲吻着招牌,他咽了咽唾沫,还是没敢说什么。这招牌召回不易,老板娘第一时间就让这杂役将它挂了起来,自此这倾城鱼馆便算是战后重生,又重新开张了。
“静养,静养,你就知道静养!”流悦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她用自己娇粉的拳头捶打在拜呈的甲胄上,真不知道谁会更加疼一点。“你都多久没回府了?”
被她一问拜呈没了声音,他自从颖王败落以后就没怎么回过府,就算是回到府上也只是面见一些大臣商议京城修复一事。他知道自己对不住悦娘,最近两月有余竟没有陪她吃过一次饭,他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自两个月前的颖王兵变之后,这京城就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就连这最近的倾城鱼馆也是被破坏的破败不堪,那叛军冲进酒楼就是一阵打砸抢烧,就连这百年的高楼都差点毁于一旦。记得当年那股小部队冲进酒楼,要不是流悦随后赶到,恐怕那些丧尽天良的叛军不一定就不会将这酒楼烧掉了。当时那些叛军胆大包天到竟有人冲进了拜王府,也可怜了那些叛军,刚进王府就被那高远带领的府军给打了出来。这高远也算是个江湖好手,面对叛军自然也没放在心上。他先放那些叛军进门,待他们完全进去,便命人绕道大门将那大门关了,来了一场关门打狗。那些叛军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几十个人竟然被这去去十几个人府兵打得抱头鼠窜。他们既没有抢到任何的金银连一同进得府上的几十人也只是逃出了寥寥几人。
那些府兵还欲要追,却被高远拦了下来,这拜呈临走之前留下来的命令是护好宅院。确实这拜王府是他的心病,自己的家眷都在这府上,也只有留下高远这般好手自己在前线才可以放心啊。
“喂,怎么不说话了?”流悦见他沉默不言,知他是心中有愧,便追问一句。
“悦娘,这大军之前,勿谈家事呀,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图纸交给了侍从,伸手拉起流悦就往大营里走。
她第一看见他那般尴尬的神情,努力的忍者自己的笑意。她心想:这个冷面王爷竟然也有今天。但是当拜呈拉起她的手之时,她便知道自己似乎高兴地太早了,却是那拜呈的手太快了,自己刚才竟然来不及挣脱,此时只得找春桃帮忙。
“春桃,是不是淳于太医嘱咐你带药给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春桃挤眉弄眼。
再看这春桃虽然早就看到了她的表情,却也是看到了拜呈的一脸严肃,她知道自己虽然心疼自己的主子,但是别人夫妻纠葛自己怎么好参与呢,她这么想着心里就安心多了。于是她便往四处看着,就好像是自己从没有听见什么一般。倒是流悦在一旁记得吹胡子瞪眼睛,当然这也要她有胡子,并不是穿一身胡服便会成为男子的。
拜呈看着她冲春桃一阵变换表情,心中忍不住笑,他强忍着笑意,这是他在人前的底线——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笑出来,不然也不会有怎么一个冷面王爷的称呼。他并非不爱笑,他出的环境致使他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只有铁面冷脸自己才显得更加的威严,坐下的士兵也才更加的听从命令。他不想也不会跟其他人产生感情,他害怕失去,害怕别离会打破他的理智。但是悦娘的出现就像是一株深冬的火苗,慢慢融化了他那颗冰冷异常的心。
那个叛徒春桃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拖进了大营,她不敢去想大营里的状况。于是,自己在这城中转了转。要说这京城被颖王那句‘进城可以随意劫掠’,给害苦了。当时士兵进城劫掠的同时在那东城门放了一把火,竟直烧了三日,当时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烟雾里。大火所过之处一片生灵涂炭,当年繁华的胜浦化为了焦土,就算是现在也是一片烧焦的气息,呛得人难受。她终于知道王爷最近几日为什么总是不会府上了,她为自己当时替自己的主子感到气氛而感到羞愧起来。
想来也是,以拜呈对悦娘的心思,又怎么会人心两月有余不回附上呢?
“悦娘,你是不是想为夫了?”说着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流悦左右躲闪着,生怕被他捉了去。
“哎,你个王爷怎么这般不正经。”她不断地叹息着,就好像是在感叹自己家的孩子长不大一般。她正要往账外去,却一把被拜呈抓了去。他揽着他坐在了中军的椅子上,眼神中充满的是无限的溺爱。他用一只手抚摸着流悦那一头宛若流瀑一般的头发,竟使得流悦感到一阵阵的幸福。她还念这样的安静恬雅,多莫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静止。她不想去想那江山社稷,不想去看外边的黎民百姓,它只想抓住眼前的这片刻的幸福。她这么想着,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那个女子竟长着同她一样的面容,她害怕着,害怕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她甚至都不敢告诉拜呈,就好像是自己从此只字不提,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
她用力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个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倒是拜呈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她了……他蹑手蹑脚的收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看着四周,就好像刚才摸人头发的人并不是他一般,那样子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看得流悦竟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拜呈这个表情,真的是童趣极了。
拜呈估摸了一下时辰,便起身出帐了,流悦在这大帐中只听得他的声音,“来人,快吩咐人去那旁边的倾城鱼馆去几样小菜来。”听到这里流悦心中一阵欢喜,要知道自己在府上这段日子尽吃春桃的鱼了,好久没吃到这倾城鱼馆的菜了。
想起几个月前,那倾城鱼馆的大厨还在府上亲自为自己做菜呢。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心中变得凄戚无比,眼中的竟又有泪水流出,她知道就算是再过多久只要自己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会陷入这悲痛的。她的脑子中不断地出现当天的画面,她知道要不是她太过任性,竟然还想在颖王府门卫口中探听颖王的消息,自己那孩儿也不至于早产。
她一想起颖王至今还未落网,心中更加悲戚不堪。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任性。就连当日放走了颖王她都有脱卸不了的责任。
要说起当日,那就离奇的多了,当日颖王被他们困在了罗映山行宫之上,他们在洛阳口中得知原本易守难攻的行宫竟然还会有一个密道。流悦并不放心洛阳,便跟着他进了密道,万没成想这密道竟然修到了行宫主殿的后身,他们要绕到前面才能捉到颖王。等到他们进了宫门看到准备逃走的颖王时。流悦竟然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把她自小遗弃了的女人。
她见到自己的母亲时,心中变乱了,听到她提起遗弃自己的竟然是那个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时她的内心里就乱作了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就在她正要追问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女子。待他揭掉那人面纱之时,竟然看到了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