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密码正确,欢迎主人回家。”
智能AI密码在识别纪航成的脸后自动将门开启。
“纪航成,我今天真的不行,我爸会担心我的。”
颜子期被纪航成横抱着进了家门,别墅里一片漆黑,仅仅只是洒进屋子里的微弱月光让她看清楚眼前男人那张充满欲念的脸。
“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说在朋友家过夜。”
纪航成抱着颜子期来到一张昂贵的意/大利布艺沙发前,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倾身压下,炽热的唇直接去寻找那渴望已久的温软。
“不要。”
颜子期伸手去推纪航成的脸,现在酒气过了,她人也好转了许多。
“为什么不要?期期,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接/吻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是很正常,可颜子期表示她不喜欢,她外表可以装成放浪形骸可骨子里她是一定要守住最后一点底线的。
再说她嫌他脏,这嘴吻过多少女人,是纪航成和鬼才知道的事。
“是,可是成成,今天我真的不想,我…我牙疼。”
别说这假话还真不能乱说,颜子期话刚说完,她就感觉两边原智齿那里的伤口隐隐作痛。
“没事,用不到你的牙。”
纪航成说着便又含上了颜子期的唇瓣,这种感觉太对了,软软的,甜甜的,就好像初恋的味道,草莓冰激凌。
颜子期被纪航成深吻着,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是激进,再这样下去,她迟早。
“啊~”
“痛。”
颜子期用力推搡,这回是真的痛,纪航成也知道因为刚才他在吻她的时候某处柔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他甚至浅尝到了药粉的苦涩味和血腥味。
“期期,你没事吧。”
纪航成说着赶紧去开灯,当昏黄的灯光占满全屋时,颜子期唇角的血迹赫然变得触目惊心。
“期期。”
看着那些血纪航成承认自己吓到了,他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严重。
“疼~纪航成,我疼死了。”
颜子期泪眼朦胧,湿润的泪水混合着黑色的睫毛膏将精致的眼妆晕染,她的妆花了,可即便这样纪航成还是觉得她好看。
“对不起,期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现在怎么办?”
纪航成半跪在颜子期面前,他烦躁地拢了拢头发,不知所措。
“你能替我去买药吗?药店有专门的止疼药。”
“啊~长什么样的?我让人去买。”
颜子期一听赶紧阻拦:“别啊,这都这么晚了你还要麻烦别人,你家门口不就有药店么?两步路的事你何必呢。”
纪航成想想也是,有这时间差遣别人他还不如亲自跑一趟。
“嗯,好,那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好。”
颜子期乖巧点头应声,纪航成起身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直到门外传来响声,颜子期这才从包里取出一包湿纸巾,她抽了一张出来用力擦拭唇边的血迹,连带一同抹去的还有纪航成的气息。
颜子期不敢耽误,她知道自己必须在纪航成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随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颜子期拿着包走到门外,她不敢耽误一路小跑到别墅大门口,这时刚好一辆出租车送客回来,还不等车上人下车,她便钻进了车里。
眼瞅着这黑云压城,狂风大作,看来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暴雨降至申城,纪航成站在马路旁边抬头望天,彼时,他手里还拿着刚才跑了三家药店才买到的止疼药。
路口的红灯正在闪烁,纪航成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矩,拔腿就往马路对面跑。
这时一辆皮卡车刚好开过来,要不是刹车及时现在纪航成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小王八犊子,你找死啊,妈了个巴子的,想死去跳楼啊,在这里祸祸什么!”
皮卡车司机把头伸出窗子对着纪航成骂骂咧咧,像他这种社会下层哪里认得眼前人是谁。
再说管他是谁,张口开骂就对了。
纪航成冷眸微抬看了一眼那皮卡车司机,他眼神凌厉,目光之中透着杀气,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当皮卡车司机目光和纪航成对上的时候,心脏骤然紧缩,他把手放在挂档器上象征性地骂了两句就走了。
纪航成也没有多加理会,他握紧手里的药过完剩下一半的马路。
当他废掉半条命跑到家里的时候,整幢别墅竟然空无一人。
“期期?”
“颜子期?”
纪航成上下楼跑了个来回也没见着颜子期,他赶忙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刚想打电话,一条微信就进来了。
[成成,我到家了,准备睡了,晚安。]
寥寥草草几个字轻轻松松把纪航成击的是溃不成军。
大晚上的,他像狗一样的跑了几条街为她买药,还差点被车撞,结果她居然就这么撇开他回家了?还准备睡了?
这他妈的就很搞笑了,睡觉?睡她妈个死人头啊。
“操~”
纪航成用力地把手里的止疼药往电视机屏幕砸去,这一刻,他有种真心被玩弄的感觉。
纪航成往后一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心里就像是被人塞了几团棉花一样堵的慌。
现在毫不掩饰的说,纪航成想狠狠地甩了颜子期,因为她一点都没变,还是作女一个,怎么作怎么来,好好的谈恋爱不行吗?
以前两人都搞了那么多次了,现在重新在一起还装起了贞洁烈女?
纪航成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突然微风拂过送来一阵清香,这味道?
纪航成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抱枕,如果他没记错刚才颜子期就是躺在这上面和他接吻的吧。
嗯,想到刚才那个吻,想到今晚颜子期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打扮,纪航成这心就被撩拨的痒痒的,他伸手拿过那个还残留着颜子期余香的抱枕,二话不说地就啪啪两掌打下去。
“颜子期,你能耐了啊~长本事了哈~你牛逼,现在是吃定小爷了,信不信我收拾你。”
纪航成孩子气地拿着抱枕啪啪地打着宣泄愤实,然后打着打着他就紧紧地把抱枕抱进怀里将脸埋进去忘情地汲取上面的芬芳,然后过了一会就听他小声轻诉道:
“颜子期你妈了个逼,老子想你~”
颜子期打车回到郁卿的别墅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正当她犹豫是要进去还是去酒店住一晚的时候,别墅院子里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小颜。”
颜子期闻声回头就看见身着一身浅灰色格子棉质家居服的郁卿站在自己面前。
“老郁,你还没睡?”
“嗯,没有,刚看了一会书。”
“哦~”
颜子期应了一声,顿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以为你们都休息了,正准备去酒店住呢。”
郁卿上前一步,伸手去牵颜子期的手,也正是因为两人距离拉进,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和他喝酒了?”
郁卿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颜子期的心“咯噔”漏跳一拍,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突然对郁卿感到害怕。
“嗯,喝了,不过不是和他。”
郁卿神色微变,怔了片刻之后旋即说道:“下次再喝酒记得和我说,我去接你。”
“对了,晚上吃饭了吗?”
颜子期摇摇头,“没吃,牙疼,可能伤口裂开了。”
这回郁卿也没多问,拉着颜子期的手走进别墅。
“你先坐着,我去拿药。”
郁卿松开颜子期的手走到一个红木柜子前伸手拉开其中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了一瓶药转身朝沙发走去。
“来,张嘴,我给你上药。”
郁卿来到颜子期身旁坐下,他拿着一枚小镊子夹了一块被药液沾湿的小棉球伸进她的口腔。
郁卿歪着头,一手拿着镊子,一手轻轻捏着颜子期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药。
颜子期仰着脑袋,余光时不时地偷偷瞄向郁卿,只见他神色肃目,满脸认真地在给自己上药,偶然间轻风过境送来了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
两人距离靠的很近,颜子期心脏跳的很快,脸颊慢慢弥漫上了绯红之色。
“好了。”
郁卿将镊子退出颜子期的口腔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煮些粥等凉了以后药也差不多被吸收了。”郁卿体贴地说道。
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郁卿就煮好了一锅香喷喷的山药红枣粥,他盛了一碗端到颜子期面前。
“小心烫。”
颜子期拿起勺子看了一眼郁卿问道:“你不吃吗?”
“不了,我晚饭吃过了,这山药红枣粥是易烂好消化的食物,现在最适合你。”
郁卿这人很养生,如果不是必要应酬他基本不会喝酒抽烟,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三十多岁的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显老。
“老郁,谢谢你。”
颜子期拿着勺子在粥里搅拌,突然就这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有点愧对郁卿,她知道他在等,等她的感情,可她却为了一己之私去报复纪航成和他不清不楚,最可气的是最后还要郁卿收尾。
此时如果换作是任何一个好女孩,怕是都做不出来这事吧。
颜子期越想这心就越是愧疚,她矛盾极了,一边是郁卿的等待,一边是对纪航成的报复,她迷茫地不知道如何做选择。
如果现在收手远离纪航成,她能过的去吗?以后会遗憾吗?
可如果继续报复,那她又如何面对郁卿,纪航成是什么样的人颜子期比谁都清楚,像今晚这样的事将来发生的频率一定很高,如果现在她是一个人,可以不在乎那么多,可问题就是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颜子期矛盾得不得了,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与她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郁卿,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刚才再给颜子期上药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唇,男人有时候也是很敏感的,他们也能够从一些细节里发现蛛丝马迹。
郁卿虽然没问,但他知道颜子期今晚一定是和纪航成有过亲密接触。
所以他想自己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女孩做妻子吗?
颜子期的报复要到什么时候,或者会不会假戏真做又重新回到纪航成身边这都是他未知的事,如果到头来当他所有的努力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时候,他会不会后悔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的,郁卿也很矛盾,他对颜子期的喜欢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坚定,他考虑的很多,这和他这个年纪是有一定关系的。
三十多的年纪不再可以任意妄为了,一步错步步错,他不能去不顾一切做没有回馈的事,也不可能不计任何地去为一个女人付出真心。
郁卿看着对面低着头搅粥的颜子期,一江平静的心湖被激起一丝涟漪。
夜静得像一潭水,世间万物大多都已沉睡,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郁卿和颜子期面对面坐着,两人心怀各异,空气安静的让他们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颜子期碗里的粥已经快凉透了,然而她却迟迟没有行动。
“小颜,粥快凉了,先吃吧。”
“老郁,我有话对你说。”
几乎是同一时间,颜子期和郁卿非常有默契地抬头望着彼此出声。
“嗯?”
郁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扬唇说道:“想说什么?”
颜子期放下手里的勺子,她郑重其事地看着郁卿。
“老郁,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待会说的话很自私,可是我还是要说。”
颜子期舔舔唇,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在了一起,她目光坚定给人一种无法动摇的感觉。
“老郁,我知道不论我说多少句对不起或者是谢谢都无法抹平你对我的好和我对你的不公平。真的不好意思,也许我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在很多时候都伤害到你,但有些事我还是想去做。”
“虽然我很努力试着去释怀,去原谅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沉沦在过去不好的回忆里,可我越是想忘就越是偏偏被激起仇恨,纪航成过去对我做的那些事,每一条都是抽打在我身上的鞭子,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那种痛,我刻骨铭心。所以,我一点都不想放过他,如果不能把那些屈辱我可能会死不瞑目。”
这种真的是性格问题,有的女孩可以放下过去往前走,不去计较那些曾经别人赐予的那些伤痛,可有的女孩就比如颜子期,她性格就是这么刚烈。
“是,我知道。”
郁卿当然知道,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就无权干涉这个道理,可这事不是和他也沾了一些关系吗?
“所以,你还是不准备停下对他的报复对吗?”
郁卿跟着问道。
颜子期满怀歉意地点点头,“是的,至少没有在完全让他得到该有的报应前,我不想这么快放过他。”
颜子期觉得自己现在觉醒还为时未晚,以后她一定要擦亮眼睛,过滤掉那些品格低下空有皮囊的人。
她眼底里的坚定郁卿全数看在眼里,现在他觉得自己说再多好像都没有多大意义了。
郁卿透过镜片看着颜子期,他不免又一次地把她和自己已病逝的妻子联系在一起,从外表来说她们真的很像,几乎就是复刻,可从性格来说二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颜子期骨子里就是那种很倔强的女孩,她爱憎分明,直来直往,典型的直爽型的女孩。
而他的妻子,则是宠辱不惊,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伤害都只是憋在心里默默消化。
不一样,真的非常不一样。
郁卿知道自己想要在颜子期身上找寻妻子的影子这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沉默半晌他才慢慢启唇开口:“好,我知道了。”
郁卿的这一句轻描淡写的“知道了”就是他的答案,颜子期也不傻,她知道他这是准备放弃她了。
确实啊,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郁卿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了,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抛却理智去做一件事呢。
他又不是连小凡,做事说话从来都不考虑后果,现在对郁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能够安稳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妻子,过平淡美满的生活。
颜子期什么都懂,可她还是不甘心,说到底这就是自私,可没办法,如果所有人的想法都是朝着正确三观方向走,那这世界哪来的多姿多彩呢?
“对不起,老郁,我辜负你了,今天售楼处的小姐给我打电话了,后天我就能拿到钥匙了,明天吧,明天我就从这搬出去,十分抱歉,打扰你这么久了。”
颜子期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此时此刻,她除了真心实意的道歉再无法给郁卿其他额外的情感了。
“没事,你还可以住这,都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等你那边房子整理好再说吧。”
“吃粥吧,都快凉了。”
郁卿笑容和煦地看着颜子期,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庞杂的情绪,就连对颜子期的不舍他都只是潜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