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越说越兴奋,没想到一激动,漏嘴说到了叶晶莹,很不好意思,难怪有做贼心虚这个成语的存在。余波赶忙低头吃菜,掩视自己的这种心境。还好,睛红没有任何反应,睛红比青玲单纯多了,要是青玲,这会儿准能追着余波问个没完没了。
余波暗自庆幸,找睛红这样的女孩做老婆,不会有错。
睛红不好再说什么,依她的脾性,只有在商场真刀真枪地干,睁眼看成败输赢,那才是本色英雄,用这一些弯弯绕绕的阴招,算是鸡鸣狗盗之类的,她看不上眼。可是余波说的也是实情,睛红尽管心里不畅快,也不好多说余波什么,再说官场之争,睛红不懂,也不想懂。
这一顿他俩吃了27元,结帐单来了,余波只肯给26元,他说26是个吉数,酒店总要优惠一点,那个小姐莞尔一笑,“这位先生每次来都讲点特价。”
那小姐一走,睛红脸就沉了下来。尽管睛红嘴中什么都没说,但她却认为余波太小家子气,多一块少一块,即穷不了,又富不了,何必费这么多口舌,还弄得别人小看几眼,心里老大不痛快,何苦呢?一元钱买份快乐,睛红认为值。
余波并不这么认为,他想能节约一点是一点,他的钱是一点点挣来的,挣得并不容易,包含着他的辛勤和汗水,干嘛能少给一元钱非得多给一元钱别人呢?
在睛红的印象中,这是她平生在饭馆里吃得最便宜的饭菜,余波不应该为一元钱这么费口舌,睛红觉得很没面子。
吃完饭,睛红借口有事,早早离开了余波。睛红去百货找惠芷,闲谈中睛红把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了惠芷。
惠芷不以为然,反而护着余波说:“小姐,我们开店的衣服鞋子都贴了标准价,顾客买时总会讲价,那也是一元一角地砍价,这很正常。对于穷人三元钱一碗面条就很不错了。”正说话,孙小羊拎着盒儿饭来了。
睛红问孙小羊:“多少钱一盒?”
孙小羊一边将盒儿饭递给惠芷,一边说:“她的那盒八元,我的这份五元。”
惠芷吃着说:“你看,我让他买十元一盒的,他非得省几块钱,照你说,他才真是老抠呢。我们站柜台常见顾客为几角几元争得面红耳赤。小姐,你没过苦,余波和小羊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知道苦。”
“这不一样,孙小羊给别人买好的,自己吃差的。余波是自己要好的,抠别人的,两码事,有质的差别。”睛红还是心里不痛快,闷闷地冲惠芷说。睛红越是和余波相处,越是感觉到余波身上许多让她没办法承受的东西,尽管余波为了她,一直在改变自己的形象,可是余波本质性的东西,睛红总也看不惯。每次睛红不痛快的时候,她就一直想那个晚上带血的玫瑰,那个让她怦然心动的拥抱,还有余波努力克制自己的傻样。
“睛红,你不理解余波,他从小吃了很多苦,他家兄妹多,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有条件,他也不敢乱花钱,吃过苦的人经济观念不一样,这一点,你要理解他。”孙小羊接过睛红的话劝睛红。
“哎,亏你还是个新潮妞儿,这叫善待自己,余波没错,你别总是只挑别人,不挑自己。再说,余波可比那个安在韵强一百倍。你呀,一身的臭毛病。”惠芷在睛红面前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
睛红不再说什么,坐了一会就起身向惠芷告别。走在路上,睛红一直思忖,苛求于人这个词,“是不是我真的错了。”睛红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