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野哥在。...)(2 / 2)

野蛮生长 艾鱼 1879 字 2023-05-16

每个人都喝了酒。

几个男生喝的尤其多。

到后来郝帅和谭鸣都开始大着舌头胡言乱语一通,结果双双不小心把陆川和江野最想瞒对方的事抖了出来。

谭鸣醉了吧唧地对郝帅说:“川儿有次给我打电话,一直叫我野哥,他在电话里一直嘟囔着把我喊成了野哥。”

“我吧,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我说我是坛子啊,我是谭鸣啊川儿,不是野哥。你知道么……”

“谭鸣!”陆川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谭鸣,除非真的介意了。

但是现在谭鸣并不理陆川,醉了的人怎么可能听得进别人的话。

他就只管一股脑儿地往外说:“兄弟,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川儿啊,在电话里哭的撕心裂肺,他说他难过,他觉得很自责,因为他把野哥弄丢了。”

“我他妈的!他四岁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都不哭不闹,那么安静,姥姥和果冻接连去世他都没有这么伤心过!他在电话里哭着跟我讲他想野哥,哭的像个小孩儿,可小时候的陆川才不会哭闹呢……”

谭鸣语无伦次地说着话,陆川烦地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脸色别别扭扭的。

江野抓住陆川的手,轻轻地摩挲,扭脸瞅着他染了红晕的脸。

不知道是因为被谭鸣揭老底而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喝了酒。

郝帅听完谭鸣的话,开始爆料江野,他还煞有介事地嘘了声,然后用很正常的音量对谭鸣说:“那我也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瑶瑶知道我说出去了,会生气的!”“那个……野哥啊,两年前,好像是两年前的那个春节吧,听说川爷回国后一个人去了郊岛,就是我们高二的时候冬游的那个地方!野哥也去啦!”

江瑶瞪着郝帅,喊了他好几次,都无法让郝帅停下来。

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郝帅说:“野哥偷偷地、偷偷地跟着川爷,那晚还背着川爷冒着大雪跑去医院,因为川爷病了……”

“野哥不让说,”郝帅把食指竖在嘴边,对谭鸣做了个手势,“嘘……保密啊。”

其他人:“……”

正被江野在桌下牵着手的陆川整个人都愣住。

野哥……去过郊岛。

所以他那次觉得自己做梦梦见了他,其实都不是梦?

全都是真的?!

陆川眼底掩不住震惊,盯着江野看,目光怔怔的。

江野低了下头,又若无其事地抬起来,看向陆川。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但眼中的情绪早已翻涌成涛。

这晚结束时,陆川和江野先帮忙把其他四个人送上出租车,然后才叫了代驾,回家。

虽然都喝了酒,可是他们的意识都还清醒。

江野现在的酒量早就和之前不同了。

车子被停在楼下的停车位,代驾师傅把车钥匙还给江野就离开了。

江野和陆川手牵手,站在楼前的路灯下。

陆川靠住灯柱,像是没骨头似的,姿态懒洋洋的。

江野垂眼看着他,低声问:“什么时候?”

陆川的脑子不太能转动,记不清是哪年,只知道是自己的生日,于是回道:“我生日那天。”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又问,明显在努力地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陆川的话语很轻,脱口后就飘散在空气中:“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江野的眼眸漆黑幽深,嗓音暗哑,“怕什么?”

陆川的眼眶酸胀泛热,声音微微哽:“什么都怕。”

我怕你过得不好。

又怕你过得太好。

我怕我忍不住联系了你,便再也不受控,像上瘾一般戒不掉。

更怕你给我第二次机会,而我没办法守护好,再一次让你难过。

我什么都怕。

最怕我会再带给你伤害。

江野往前挪了点,将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眉眼的陆川拥进怀里。

柔和的灯光浇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了一层浅薄的光晕,把他们一起笼罩住。

“别怕,”江野轻轻抚着陆川的后背,缓声安慰:“别怕,野哥在。”

陆川将脸埋进他的侧颈。

须臾,他闷闷的声音传进江野的耳朵里:“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那晚是你背着我去的医院?”

“我醒来后觉得这个梦太过真实,查手机没有和你的通话记录,问医生护士,他们都告诉我是店主送我到医院的,我甚至去了那家店求证,还是同样的答案。”

“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实话。”

也让我相信了我所感知到的你的存在,只是一场梦。

江野缓慢道:“因为你没有做好面对我的准备。”

因为,我怕让你为难。

陆川心里堵的难受。

明明此刻他就在身边,他就在眼前,就这么真实地拥抱着自己,他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带着些暖意。

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就是难受。

让他急需寻找另一种方式缓解。

另一种比现在更真切更能让他觉得,“野哥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的方式。

陆川抬脸,主动把唇凑过去给江野吻。

江野毫不客气,立刻就侵占下来。

两个人口中的酒香混淆,变得更加浓烈。

陆川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缺失溃散,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里。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卧室的床上。

屋里灯光明亮,他们的每一个表情彼此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是酒精加上情绪作祟,两个人大敞大合地疯狂闹腾了几乎一夜,黎明才渐渐恢复平静。

陆川疲累地几乎要立刻昏睡。

他窝在江野怀里,被江野搂着,喃喃咕哝了句话。

他说:“那件白衬衫有点小了,能不能再送我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