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陆绥耳朵,突然笑了笑:“你也不想功亏一篑被逼着娶南阮吧,想想你的宝贝媳妇,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说完还轻轻拍了拍陆绥的肩膀,没把陆绥气了个底朝天。
“殿下就直说吧,娶不娶?”
“不娶,不娶,我绝对不娶。”陆绥闻声高声答道。
“可臣听说皇上已经下旨,此事殿下怎么没有同臣说起过?”花小楼的语气中已经有几分不满。
陆绥无法,耳朵在他手里,只能暂时认怂。
“此事是我糊涂,没有同你细说,珩萧快松松手,先放过为夫。”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花小楼总算是松手将陆绥的耳朵解放出来,他淡淡道:“皇命不可违,若是殿下不得已一定要迎娶南小姐,臣还是希望殿下能够记住臣妾。”
陆绥一看他这幅模样真是气的牙痒痒,这厮今日庆幸顶了珩萧的脸害他无法下手,不然一定让他痛不欲生。
尽管心里火气上涌快要将自己炙烤成焦炭,嘴上还是要顺着计划讲:“放心,我心中只有珩萧,旁的女子在我眼里不过过眼云烟。你若是不喜欢,我便将她放在偏房,就当多养了个人,你看如何?”
这下子花小楼才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稍稍往陆绥这边靠了靠——这个姿势本身没什么,可是从国公夫人那个方向看来却是两人你侬我侬地依偎在一起,好个神仙快活。
国公夫人银牙暗咬,双手握拳,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发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好啊,好啊,多亏她察觉到两人不对劲跟了出来,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是怎么也没办法想到,陆绥看上去仪表堂堂丰神俊朗,又是小小年纪军功致伟,竟然是个害怕媳妇的揪耳朵!
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看来这汝阳王府背地里分明就是温庭弈大权在握一手遮天,把陆绥吃的死死的。若是让阿阮嫁进来,苦日子哪里有个穷尽!
这个亲绝对不能成!绝对不能成!
国公夫人气得全身发抖,身子一转就打算离去,情急之下一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花卉也不在意,连忙往回赶去。
陆绥和花小楼听见动静,知道成功把国公夫人吓走了,终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浊气。花小楼还没从方才的快活滋味里缓过来就见陆绥恶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当即问道:“陆绥你要干嘛?”
陆绥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你说呢,花小楼!”
“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陆绥,你恩将仇报!”
……
国公夫人一路惊魂失措地回到前厅,一进去就看自家爱女端端坐在座位上正同老王爷聊得开心,一双杏眼闪着灵光,抵唇轻笑时柔美得让人心疼,登时心中一片苦涩。
她从小养到大的心头肉,怎么能够嫁给一个不爱他的男人!
她自小见惯了母亲如何压制小妾,深知妾室的日子并不好过,嫁给鲁国公后泼辣跋扈地不让鲁国公纳妾一是自己不愿分享自己的丈夫,眼里容不下沙子,另一点就是她也是个女人,不想为难其他女子。
可如今,她是疯了吗,竟然会鬼使神差地冒出让阿阮嫁给别人做妾的念头!
这个婚事就是个错,绝对不能成!
“阿阮!”国公夫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径直走到南阮面前拉起南阮的手臂,细细看去就能看到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母亲?”南阮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疑惑地看着失态的母亲,开口询问。
坐在上座的老王爷捋了捋胡须,深知绥儿办的不错,看鲁国公夫人这状态就知道被吓得不轻。
“夫人这是怎么了?”老王爷适时开口。
国公夫人经两人这样询问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有些失态,连忙尴尬地笑了笑,福身道:“妾身方才在院子里转了转,如今已然好多了……这才想起府中尚有些事务未曾处理。”
“夫人何不再多停留一会,绥儿马上便会回来。”老王爷乘胜追击。
不说不要紧,一提到陆绥,国公夫人就想到了方才撞见陆绥竟然被自己的正妃捏着耳朵教训的场景,一张脸瞬间就绿了。
“贱妇恐怕要辜负王爷好意,着实不能停留了。”国公夫人拿手帕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汉,连忙拉住了南阮的手:“贱妇告退。”
两人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刚走了两步,迎面就撞上了回来的陆绥。
陆绥略微惊讶,问道:“夫人怎么这么快就走,陆绥还未有机会与令爱细细交谈。”
国公夫人碰见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多谢殿下好意,贱妇就不多留了,告辞。”
陆绥微微点头,不再挽留,目送两人离开后才转头,与老王爷目光相对的时候耸了耸肩,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王爷见他这幅样子,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声:“唉,你啊,真是什么都有你的。”
陆绥一脸淡定地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忽然想到什么,也没忍住笑了出声。
他放松了手脚大喇喇靠在椅背上,仰头一声喟叹:“总算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