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滢当然不可能让孟屿宁给她介绍对象。
不过孟屿宁还是请她吃了饭。
祝清滢在隔壁市的大学读研,一直到期末结束后才得空回了趟童州。
她本来还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白吃,可男人的一句话,就让这顿饭瞬间香了起来。
“如果我早一点和小竹在一起的话,这时候该请的就是她的大学室友了。”
祝清滢想了想,觉得雪竹和她哥哥这时候在一起真是不早不晚,刚刚好。
吃饭的时候她坐在雪竹对面,孟屿宁坐雪竹旁边,这两个人一举一动全在祝清滢的注视下。
可能是有外人在场,他们不好秀恩爱,祝清滢觉得这两人看着好像跟小时候坐在一张桌上写作业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直到雪竹不小心夹到了不爱吃的菜,非常随意地扔给了孟屿宁,表情嫌弃:“这个不好吃。”
孟屿宁淡定地帮她吃掉了。
非常简单随意的动作,关键是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这种淡淡流露出来的那种恩爱让祝清滢恍如暴击。
吃过饭,雪竹和孟屿宁送祝清滢去高铁站。
车子开到停车场,雪竹送祝清滢进站,孟屿宁走在她们后几步,看两个年轻女孩儿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并没有上前打扰。
走到入站口时,两个女孩儿猝不及防停了下来。
雪竹看着眼前这个五官端正,面色冷峻的高挑男人,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是谁。
“梁嘉正?”
男人似乎也认出了她,点点头,淡淡勾了勾唇角:“裴雪竹,好久不见。”
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曾经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邻桌,雪竹对他的印象仅剩下这是个不太爱说话的男生,数学成绩很好,是他们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还有,祝清滢暗恋他。
她震惊地看向祝清滢,想问个究竟。
祝清滢比她还震惊,张大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到童州来了啊?”
“问了你室友,她们说你过来找闺蜜。”
祝清滢点点头:“哦,”然后又觉得不对,“不是,我过来找闺蜜,但你怎么也过来了?”
梁嘉正微抿唇,轻咳一声,沉声说:“我今天刚好来童州办事。”
“哦,那应该是大案子吧,跨了两个市都,”祝清滢恍然大悟,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去局里报道吧,别耽误工作了。”
雪竹迷茫出声:“不对啊,跨市的大案子就派你一个人来吗?”
“……”
她看警匪纪录片,跨市的案子起码也要派一个刑侦小队出动吧。
孟屿宁在旁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个迟钝的傻姑娘。
还没等梁嘉正回答,雪竹的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揽过。
“你朋友有人陪了,”孟屿宁低声说,“我们走吧。”
男人冲梁嘉正礼貌点了点头,梁嘉正微愣,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回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一直到坐上车准备离开高铁站,雪竹还在纠结。
“最近我好像没看到有什么新闻啊,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她莫名其妙地的较起真来,竟然真的掏出手机查。
孟屿宁徐徐道:“你同学也不一定是为了工作过来的。”
“那是为什么?”
“就像我当时去深圳一样,”孟屿宁循循引导,点到即止,“难道男人就只能为了工作奔波吗?”
雪竹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是说?”
“可能是,我猜的。”
雪竹捂着脸,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欢快:“滢滢要是知道了,估计要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孟屿宁也跟着笑:“这么高兴?”
“对啊,”雪竹想说什么来着,侧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男人,也点到即止,“你不懂的,我懂。”
原以为说不出口的喜欢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一个人要有多幸运,才能等遗憾熬成乍见之下的惊喜。
孟屿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作为她的惊喜,自然不懂雪竹这一刻的心情。
前方的挡风玻璃突然出现了噪点般的小颗粒,孟屿宁按下雨刮器扫去颗粒,可没过多久,车窗上又出现了更多的颗粒,越来越密,也越来越多。
雪竹后知后觉地说:“下雪了?”
她打开车窗,伸出手往冷空气中一捞。
极小的雪花在掌心中融化。
车子驶进市中心,综合购物中心的正大门早已摆上了庆祝圣诞节的巨大圣诞树,金红相间的氛围灯照亮了整片广场,就连路旁绿植都被贴心地装饰上了热闹的星星灯,商铺的橱柜玻璃上绘满白色雪花,穿上圣诞老人服饰的工作人员正在给来来往往的路人派发苹果形状的气球。
中式的圣诞节比起国外更偏向于感恩纪念耶稣,更像是一种宣扬浪漫的年轻节日。
雪竹让孟屿宁将车停在商场门口,牵着他进去逛街。
商场广播正循环播放着某部日剧的主题曲圣诞歌,前奏温暖欢快,室内灯光明亮,几乎每家店面都在举办圣诞促销活动。
雪竹在精品店给孟屿宁买了个带有红鼻子和两撇黑胡子的黑色眼镜框。
她踮脚取下他的眼镜,非要他戴这个。
孟屿宁不太想戴,雪竹把他的眼镜藏在背后,嚷嚷说不戴就不还给他。
男人的眼睛散光度数很高,不戴眼镜看周围这刺眼的灯有些难受,只能妥协地戴上了这副有些滑稽的眼镜框。
刚戴上,自己还没觉得什么,面前的姑娘立刻嚣张地大声笑了出来,拍着他的肩膀说:“很好,很适合你,非常适合你!”
“……”
孟屿宁无语至极,顺手拿了副特别夸张的镭射粉色倒三角眼镜给她。
“这个一定很适合你。”
雪竹撇嘴,觉得他幼稚,反正她脸皮厚无所谓,拿过眼镜框就戴上了。
戴上后还冲他晃了晃头:“好看不?”
孟屿宁抿唇,忍笑点头:“好看,我买给你,你别摘了。”
“你要是不摘你脸上这副,”雪竹指了指他的,又指了指自己,坏坏地挑了挑眉说,“我就不摘,怎么样?敢戴着它陪我逛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