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改天再请你们吃肯德基。”
雪竹驱车离开。
看着车子驶入夜色的车流,贺筝月这才松了口气。
梓童拽着妈妈的袖子问:“妈妈,大舅舅森么时候来接我们?”
贺筝月摸了摸梓童的头:“别麻烦大舅舅了,我们叫车好不好?”
梓童眨眨眼:“可是妈妈你刚刚跟姨姨说――”
“你姨姨为了陪你们两个,脚后跟都磨红了,你们好意思让姨姨送妈妈还不好意思上车呢,”贺筝月轻轻哼了一声,“走了,回家。”
梓童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不敢违抗妈妈,只能乖巧点头:“哦。”
梓真突然拉住姐姐的衣服,她比姐姐晚出生几分钟,学说话也比姐姐慢,口齿还有些不清楚。
“好久都看不见大舅舅了。”
爸爸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从她们原来住的那个家回来找妈妈,可妈妈每次都是对爸爸避而不见。
后来有次大舅舅带她们出去玩的时候,和爸爸说了什么。
当时妈妈也在。
后来,妈妈不见爸爸,也很少见大舅舅了。
双胞胎天真地觉得,妈妈在和大舅舅玩捉迷藏,她在躲大舅舅。
梓童对妹妹说:“大舅舅肯定做错了事,跟爸爸一样,所以妈妈也生他的气了。”
梓真不太理解:“那为什么妈妈不生小舅舅的气?”
在她心里,大舅舅和小舅舅都是舅舅,为什么妈妈只生大舅舅的气,不生小舅舅的气,这对大舅舅太不公平了。
“我也不资道。”梓童摇了摇头。
妈妈不告诉她们,说她们是小孩所以不懂。
但是双胞胎心想,比起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底的大人,她们明明活得更快乐,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总之一定要表现出来,这样才不会憋着难受。
雪竹快到家时,接到了孟屿宁的电话。
她接起蓝牙。
“哥哥?你回家了吗?”
结果电话里的声音却不是孟屿宁的。
电话里隐隐有起哄的声音,雪竹模模糊糊听到一句“哇塞孟总老婆居然叫孟总哥哥哎”。
然后就是各种“哇哦”声。
雪竹:“……”
大意了。
尴尬几秒,她再次出声:“请问你是?”
电话里的人赶紧解释:“哦哦,嫂子你好,我是孟总的下属,孟总他今天出来应酬喝醉了,我们本来想送他回家,但是他喝得太醉了,趴在那儿睡了好久,我们也知道孟总他除了出差都不会在外面过夜的,所以就只能用擅自用他的手机给嫂子你打电话了。”
要不是参加婚礼的时候得知们孟总的老婆叫裴雪竹,凭这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小竹”,他们还真联系不上孟总的老婆。
喝得不省人事了?那是喝了多少啊。
孟屿宁之前也喝过酒,不过他酒量很不错,听说是刚工作那几年锻炼出来的,结婚那天帮雪竹挡了不少酒也没见像今天这样不省人事。
不过不省人事总比发酒疯好,至少他酒品比她好多了。
要是跟她一样,那她还真有点不敢去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雪竹还是很担心孟屿宁,说:“那麻烦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他吧。”
“好,我用孟总的微信给你发定位。”
收到定位后,雪竹将车转了个方向,往定位的地点开去。
到了地方,雪竹匆匆停好车往酒店里走。
到包厢的时候,里面还热闹着,一群正装的人早就撕掉了工作时那层正经的外壳,卷着袖口散着领口打牌拼酒。
她推开门,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有人注意到她,立刻说:“孟总老婆来了。”
因为上次见是在婚礼上,当时孟总的老婆凤冠霞帔,脸差不多都被额饰垂下来的流苏挡住,所以他们没大看清样子。
今天一看,才发现孟总的老婆原来是这款的。
她的长相和气质都挺清冷,但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是个容易害羞的年轻女人。
“孟总在沙发上呢。”
“谢谢啊。”
雪竹走到沙发边,果然看到男人正睡着。
他外套也脱了,搭在沙发上,眼镜被扔在桌上,手背挡着眼隔开包厢里刺眼的光线,露出的下半张脸里,唇微抿,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这也喝得太醉了……
雪竹只好蹲下身叫他:“哥。”
然后刚叫出口,就察觉到牌桌旁的那一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伸着耳朵在听她说话。
“我就说我没听错嘛,真是叫哥哥。”
“哎呀。”
“我怎么觉得比叫老公还让人受不了。”
“……”
雪竹改口:“孟屿宁,起来回家了。”
可能是从来没听到过雪竹叫自己的全名,睡着的孟屿宁有了点反应。
雪竹又推了推他:“孟屿宁。”
男人醒了,低唔了一声,口中吐出带着浓浓酒气的呼吸。
雪竹扶他起来。
孟屿宁受不了这光线,紧紧闭着眼,按着太阳穴,有些虚弱:“小竹?”
“是我。”
雪竹扶着他的胳膊,想拉他起来。
男人突然蹙眉,反扣住她的手腕,逼她重新倾下腰来和他对视。
他拍拍她的脸,语气低沉且晕醺:“我让你改口叫老公,你说叫哥哥叫习惯了,现在你连哥哥也不叫了,叫我全名?”
雪竹:“……”
原来孟屿宁发起酒疯来是这个样子的。
沙发后的一群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平时孟总在职场上一个看着挺不在乎称谓的人,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还管老婆怎么称呼他。
“你有意见我们回家再说行不行?”她尴尬得不行,推开他,“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