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王二花不再上下其手了,那神偷也松了口气,而后长叹一声道:“罢了,今日算我栽,我明知你们背后一定有高人撑腰,也看到飘渺宗的前辈向城主府出手。可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以为凭着自己的功法特殊兴许能得手,却没想到……”他说着,看了郭经和方刹一眼,继而苦笑,“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高的高手。我偷了三百年,直到二十年前金盆洗手,一直小心谨慎,从不向修为高过我太多的人下手。这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冒险,谁成想到底还是失了手。”
他将手里握着的、刚刚偷到手的残卷交还给西陵瑶,再将自己的储物袋递给王二花,“东西就在里面,我如今修为被封,这袋子是打不开了。我知性命难保,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保不住的,就随你们取用,只求你们能把里面几株上些年份的草药留下来,那是吾妻的救命之物,求几位成全。”
他态度真诚,说完这些话,就低头站在原站,再不多言。
西陵瑶看了一眼失而复得的残卷,没有问题,这才收回储物袋里,而后方才开口问那神偷:“世间将阁下传得神乎奇神,没有人知道你的姓名,没有人见过你的真容,更没有人知道你的修为。对于这些我也十分好奇,但我也知道,你既然都瞒了三百余年,自然不会轻易就说出这些信息。至于死活,我见你也看得十分平淡。可既然还惦念着重病之妻,那咱们之间就还有得商量。怎么样,这位神偷,愿不愿意跟我谈笔交易?”
那人一愣,“你想与我交易什么?”
西陵瑶淡笑道:“交易什么过会儿再说,你先告诉我们你为何要偷这两份残卷?可是想要跟东郭易换取什么?”
那人发了一会儿呆,像是不太想说。西陵瑶也不急,就等他慢慢想,只是提醒了一句:“我们的交易能不能成,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而这个交易或许就能达成你心中所愿。”
终于,神偷开口了,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告诉西陵瑶:“我要用这两份东郭易最想得到的残卷,去换城主大殿上最粗的那根柱子。”
王二花咧了下嘴,惊道:“俺滴个乖乖,大兄弟你这是要拆人家宅子啊!”
神偷狠狠皱眉:“这位姑娘,在下今年三百一十五岁。”
“哦。”王二花点点头,“然后呢?大兄弟你报岁数是什么意思?莫以年龄强压于人啊!”
神偷觉得自己快得内伤了,“在下是提醒你,不要再以大兄弟相称。”
“一个称呼而已,我们又不知道你叫什么,难不成还跟你叫贼?那你要喜欢这么叫也行,贼啊!你是想拆东郭易的宅子啊?”
神偷吐血。
罢了罢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我叫令狐百。”他终于自报家门,“有结丹中期的修为,因为修炼的功法独特,再加上先师有意引领,这才专行偷窃一门。但二十几年前我就已经洗手不做,打算与道侣二人潜心闭关,以求修为进一步突破。可是没想到,我妻冲瓶颈不成,断了经脉还伤了元神,这十几年来,我走遍天下为其寻找良方,如今几十味珍材在手,就只差一味药引。良方上说,此方需以千年紫金藤为引,炼入药中,方可成。而这千年紫金腾天下难寻,就只有东郭易的城主大殿有一株。那老藤被他制成了柱子就立在大殿上,成为他的众多奢侈之一。”
听他讲述,西陵瑶不禁回忆起城主府的那座大殿来,好像真是有一根柱子十分粗壮,但她见识浅薄,根本认不出那为何物。
令狐百说:“我没有多少日子了,若得不到那千年紫金藤,最多三月我妻就会离我而去,可那藤被制成柱子,支撑着一整座殿,我无法做到悄无声息的将它取走。若是弄出大动静,又会惊动东郭易。我区区结丹修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一旦被他发现我必死无疑。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偷取你们手中的残卷,想要以此物跟他谈条件,换取我所需之物。”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人们万没想到神偷偷东西居然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一时间,就是神经大条的王二花也沉静下来,不再挤兑人家。
虚空子问西陵瑶:“乖徒弟儿,这事儿听你的,你说吧,怎么办?”
令狐百到是急着问了句:“你适才说要与我做交易,是什么交易?”
西陵瑶没有马上接话,只是默默地思考了一阵,半晌才开口道:“柱子你偷不出来,但要是城主府后宅的一个孩子,你能偷出来吗?”
令狐百一愣,“你要偷城主府的孩子?”
她说:“你若能帮我把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从城主府里偷出来,你要的千年紫金藤,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