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不少,可这次的事非比寻常。
郡主从小为了他的父亲和王府而活着,纵然曾经爱慕展怀迁,可想到要让这样一个能有灿烂前程的人入赘王府,从此处处受约束不得施展拳脚抱负,她从一开始就放下了。
难得如今,能有一个人撞进郡主的眼睛,至少多认识一番,多了解一些,交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于是,在展怀迁无奈的“默许”下,不久后,七姜便和玉颜借口去向郡主敬酒,离开了自家坐席,大夫人听得动静时,两个孩子已经走了。
“姜儿不舒服吗?”她问儿子,“没给她喝酒吧。”
“不曾沾酒水,她……去透透气。”展怀迁打掩护道,“一会儿就回来,您别担心。”
展敬忠对妻子道“不必紧张,姜儿虽淘气,还是有分寸的。”
大夫人问“看来老爷很了解自家儿媳妇?”
展敬忠拿起酒杯,掩饰不住笑意,说道”你若亲眼见这孩子怎么斥骂我,你会觉着很解气,我自己也明白,有些事她骂得对。”
“父亲,姜儿不曾斥骂您,她只是和您讲道理。”
身后传来儿子的话语,展敬忠没好气地转过身,但见妻子含笑看着自己,眼中是仿佛“不许骂我儿子”的敬告,他无奈地笑了,说“得亏我们没女儿,儿子帮儿媳妇说话,我还能高兴这小子知道疼人,这要是女儿帮女婿说话,我能气背过去。”
大夫人问“这么说来,你不乐意我替你说话。”
展敬忠呆了呆,很快就笑了,为妻子斟酒,好生道“将来父亲面前,还望娘子多多美言。”
大夫人多少年没听“娘子”二字,乍听之下,浑身一哆嗦,不禁嗔道“太师大人,这是皇宫,皇家宴席上,还望自重。”
展怀迁可惜七姜没能见到这一幕,但这会儿七姜才顾不得爹娘的事,她和玉颜来到郡主的坐席,郡主一人代表瑞郡王府,虽然坐得宽敞自在,可中秋佳节团圆之日,相比别人家,难免有些冷清。
好在瑜初不在乎,见她们来了,只是问“霍家的坐席在哪里,我方才就没瞧见。”
玉颜用衣袖遮着,抬手指向远处“方才和嫂嫂过来时瞧见了,中书令大人家在那头,今日霍府只来了霍大人夫妇和四公子。”
七姜说“我们陪着您倒是容易,可霍行深要是不动弹,从头坐到尾,怎么才能把他叫出来?”
瑜初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一会儿放孔明灯,各府都有一盏灯,霍大人和夫人不会去,自然就是霍行深去了。”
玉颜轻声问“郡主,书铺里匆匆一会,就值得一见钟情吗?”
瑜初应道“这几日在家,我派人打听了他的事,从前只知道他科考少年成名,其他的一概不知,小时候在京城那些年,霍家子弟还没资格见到我呢。”
七姜捧着茶碗说“可不是嘛,您只看得到展怀迁。”
瑜初早已不在乎,反而提醒七姜别喝太多茶,接着对玉颜说“从他小时候打听起,查了霍家上三代,又查了他外祖家,好歹都是清清白白的门户,哪怕如今他爹与展太师他们政见相左,那也不是坏人,朝廷就该多些敢说话的人才是。”
七姜赞同这话“展怀迁还打算和他做朋友,只是还没什么机会多相处,也碍着父亲。”
玉颜则问“郡主,您看上四公子什么了?”
瑜初大方地说“第一眼,自然是长得好看,后来听七姜说了些事,再加上我自己查来的,他人品不会太坏。其他的,就得相处了才知道,既是我给自己挑女婿,自然要挑喜欢的。”
玉颜不得不提醒“您知道的,礼亲王府要定了这个女婿,听说四公子已经去过王府,见过靖成郡主了。”
瑜初又饮下一口酒,趁着胃里热乎乎的劲头说“靖成的婚事,她父王说了不算,同样我和霍行深的事,我自己也说了不算,礼亲王就算认定了女婿,也要万岁答应、太妃点头,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多认识一个人,碍着他们什么了?”
七姜正经问道“郡主,您真的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