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终于得到&nj;了药的瘾君子一样,在安慰剂的作用下陷入了睡眠当中。
这时天刚才有点蒙蒙亮。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纪欣欣再也受不了了,她看了一会儿厉宵行,确认他已经睡着,毫不犹豫地站起&nj;身来就走。
谁知&nj;道她才刚才床垫上坐起&nj;来,厉宵行就倏地醒转、稍显狼狈地抓住了她的手:“你去哪里&nj;?”
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抓住,纪欣欣吓得从嗓子里&nj;溢出一声惊呼。
她一回过头去,对上的就是厉宵行的眼&nj;睛。
月光洒在他的上半张脸,将那双阴鸷的眼&nj;睛照得分明。
“……纪欣欣。”他连名带姓地叫了纪欣欣的名字,神情看起&nj;来非常不悦。
纪欣欣不知&nj;怎么的,心里&nj;咯噔一声,然后狂跳起&nj;来。
“你……”厉宵行紧皱起&nj;眉,手上用力,“怎么会是你――”
纪欣欣手上吃痛,心里&nj;暗叫不妙,灵光一闪地打断他的话:“已经不痛了吗?”
所谓安慰剂,就是用一种本来无&nj;效的药物去替代有效药物,但对服药者本人隐瞒这一替代事实,让服药者误以为自己&nj;食用的是有效药物、从而用心理驱动&nj;生理令服药者身上症状好转的一种做法。
当厉宵行真的以为纪欣欣是纪繁音时,他的疼痛就真的减轻了。
但当纪欣欣打碎这一事实的时候――
厉宵行浑身的肌肉突然紧绷起&nj;来,说到&nj;一半的话也接不下去了。
纪欣欣立刻挣脱他转身跑出去找范特助。
范特助一直守在门口,他看看手表很是不解:“您进去很久了,我以为是有效的。”
“他认出我了。”纪欣欣流露出一丝不甘,“这种方法是没有意义的。”
范特助叹了口气:“或者是您的演技还不到&nj;位。”
纪欣欣难以置信地看着匆匆从自己&nj;身边擦肩而过的范特助,简直不敢确信自己&nj;刚才耳朵里&nj;听到&nj;了什么。
――您的演技还不到&nj;位?
这不是当着她的面说她无&nj;论是本体、还是演技,都&nj;不如&nj;纪繁音吗?
纪欣欣猛地转过身去看房内的厉宵行和范特助,见到&nj;厉宵行似乎痛得连坐起&nj;来的力气都&nj;没有,心中浮现一丝扭曲的快感。
她本可以选择厉宵行以外的很多人作为自己&nj;未来的丈夫。
但她选了厉宵行。
现在厉宵行对她这副态度,果&nj;然遭到&nj;了报应。
范特助换了几个办法都&nj;打不通纪繁音的电话,最后只能让医生给厉宵行打了镇定&nj;剂,才让他紧皱着眉睡去。
“这不是长久之计,”医生叹着气说,“不论是长期注射镇定&nj;剂,还是他长期被这样剧烈的痛感所折磨,都&nj;会迅速拖垮厉先生的身体。事实上,现阶段我已经想建议他立刻停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去住院了。”
范特助沉思了许久:“这不是我能做的决定&nj;。”
医生知&nj;道厉宵行的身份,也说不了什么,只有摇头:“心理医生呢?”
“……先生说他不需要,他知&nj;道自己&nj;需要什么。”
范特助送了医生出门,回来时看见失魂落魄坐在客厅里&nj;的纪欣欣,说同情不同情,甚至想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给纪欣欣。
他见过纪繁音扮演纪欣欣和厉宵行排练场景,那真是惟妙惟肖地变了一个人在现场,完全&nj;能以假乱真。
……难怪有底气收那么高的费用。
范特助摸了摸头,突然听见厉宵行的手机响起&nj;来,便过去看了一眼&nj;。
电话是厉明月打来的:“我看刚才医生过去我哥那里&nj;了?他情况怎么样?”
范特助没想到&nj;厉明月情报这么快,照实说了一遍:“……先生现在已经睡着了。”
“我知&nj;道了,”厉明月沉吟了一下,“等他醒来你和我说一声,我有事要和他说。”
范特助应了下来。
厉明月又问&nj;:“纪欣欣呢?她最近什么样?”
帮不上忙。范特助心想。
然后他用语言美化了一下这个答案:“老样子。”
“知&nj;道了。”厉明月利落地答,“你专心照顾好我哥,他公司的事情我暂时先接管了。”
范特助迟疑了下:“这……”
“我就直说了,我爸妈的意思,今天下午就会派人接我哥去国外医院住一段时间,”厉明月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的健康比什么都&nj;重要。”
“……好,我明白了。”
厉明月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去接厉宵行那边的工作,一个人当做两个人用,快忙得脚底冒火。
就这,还能继续忙上加忙。
――这天上午,厉明月的助理告诉她有人想要收购纪繁音的工作室。
忙得脑仁都&nj;疼的厉明月按了按额角:“她自己&nj;会处理,特地告诉我干什么?”
卖或者不卖,纪繁音那个女人的性格哪里&nj;会让自己&nj;亏本?
“……收购方是高淮娱乐。”助理说道,“出手的是白正叶。”
厉明月的笔停顿了一下。
白正叶,那是白昼的父亲。
……一场恶意收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