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废太子)(2 / 2)

到今日。

由钟念月一语问破。

就这样坦白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哗然。

越听万老四所言,越觉得若是如此,那这惠妃娘娘可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这姚金荣也当真是个软蛋坏胚啊!

惠妃万没想到万老将军还有如此后手。

她咬牙切齿地想,可见从一开始,万家便不曾将我当做他们家中的人……他们处处防备着我……又怎能怪我今日无情呢?

我父亲因万家而亡!

我何处错了?

错该是错在,万家凉薄!

此时晋朔帝轻轻翻动面前的供词。

他轻笑一声道:“有几分意思。”

“一个因贪生怕死而编撰谎言的逃兵,一个连自己座下大将为谁所斩都记不清楚的他国王子,还有一位能叫他国之人为其作伪证的后宫妃嫔……”

惠妃听到这里,神色一怔。

突地反应过来,这是指她通敌叛国。

好大的罪名!

惠妃当即跪了下来,她哭着道:“臣妾也是为人女者,听闻父亲蒙受冤屈,遭人夺功,心下自然觉得愤怒……”

她此时也才意识到。

她被骗了。

她的生父并非什么大英雄。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那跪在地上的姚金荣,怕被翻出逃兵之事,才想借着惠妃与太子的势,坐实梁虎救城的大功,洗脱自己的罪名,于是编撰出来的谎话。

可笑惠妃将它视作手中底牌。

自以为隐忍了一日又一日。

只等着瞧那万家崩塌,瞧那钟家不宁……

晋朔帝此时依旧语调淡淡:“你心下愤怒,便也不顾万家养育之恩,势要让万家上下死个干净?为此不惜与南郊国人暗通款曲?”

“不,不,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想要换个公道……”

晋朔帝却已不再看她,而是看向那南郊国的大王子。

“朕的大婚宴上,便不必有这等人了。”

“来人,扣下南郊国使臣。”

南郊国大王子一愣。

全然没想到晋朔帝这样不留情,说要扣人便扣人。

不等他开口,禁军已经上前将人押住了。

其余小国的使臣见状,一时战战兢兢,差点都要怀疑这是大晋演给他们瞧的杀鸡儆猴了。

晋朔帝抚了抚纸面,突地转头问:“太子可知此事?”

知?

不知?

太子顿在了那里。

晋朔帝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狠,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阅历不及其十分之一。

选哪个,都好似会落入晋朔帝的陷阱之中。

晋朔帝此时似是轻轻地喟叹了一声。

他道:“传令下去,既今日起,太子府上下人等不得出入。”

惠妃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太子!

晋朔帝今日要拿来开刀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太子!

惠妃一下跪扑在晋朔帝的腿边:“不,陛下!此事与太子无关!陛下!他一概不知啊……陛下不曾听见吗?方才太子还叫那南郊人闭嘴啊!”

她很快便被禁卫拖开。

一旁的嬷嬷还冷冷地堵上了她的嘴。

晋朔帝垂眸看她。

一刹那间,惠妃觉得他的目光漠然且平静,便好似在看一样没甚感情的物件。

她瑟瑟发抖,一身冷汗浸透,

又惊又怕又怒,又有万种不甘。

她想。

这该是一个妃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当着如此之多的人的面……

她的面子里子都被撕了个干净。

与之相对的,钟念月却是在今日的宴上大出了风头。

惠妃一时头疼欲裂,眼前发昏,喉中好似又要呕血。

她已经疼了好多日了。

她以为今日便要迎来曙光了……

“惠妃暂且羁押蒹葭宫。”她听见晋朔帝道。

蒹葭虽有美名,还曾是先帝宠妃的居所。

可随着那宠妃跳井而死,那便成了冷宫。

惠妃脑子里混混沌沌。

……她会死吗?

晋朔帝此时起身,一挥袖道:“都察院理清楚了再呈上来罢,朕要知晓,这大晋国内,可还有那为一己私利,不顾家国安危,与别国私通的人物。”

他转身一走。

众臣顿时惶恐,连忙躬身恭送。

这太后的生辰宴也就这样生生被截断了下文。

钟念月轻轻地眨了下眼。

这就要……废太子了吗?

原著的男主,就这样……要没了吗?

钟念月跟着万氏一块儿回到了府中。

而这宴上发生的事,也很快传遍了民间。

惠妃无情无义。

其父抛下百姓而逃,也与之如出一辙,实在可恨!

不知太子……

没等他们猜测太子如何。

第二日便有一道圣旨下来,斥责太子专权,不悌不忠不孝。更斥其尚不如皇弟怀有慈悲之心。

他的皇兄皇弟在青州救灾。

他却与母亲在里通外敌。

遂废太子。

再第二道圣旨。

斥惠妃纵私欲,通外敌,怀执怨怼,教子无状……

赐死。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太子方才大婚不久,便有了这般转折。

有人猜测,兴许此举是为新后铺路。

可此次的事,乃是由惠妃自己一力主导,实在与新后扯不上干系。

于是这念头便也打消了去。

一时间,倒是更多的人好奇,这钟氏女为何与多个世家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子女相交颇深呢?她在宴上说的那番话,又是何人教导才有的今日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