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小洁都特别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明明他们用的沐浴露一模一样，用的洗衣液也一模一样，但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

也是，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味道怎么可能一样？

小洁不知何时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大风衣包裹下，借助着他的体温，她感觉身上好温暖，心里更是暖意荡漾。

她半眯着眼睛，出神地望着被岸边灯光撒上金点的粼粼江面，居然有些微醺了，突然喃声道：“哥，其实，我还想要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明天我就给你买。”妹妹难得主动向他要一回礼物，他当然不能拒绝，而且非常乐意。

话一出口，小洁却有些后悔了，那件礼物虽是内心渴望，却是太羞于出口，而且一经出口，就会将内心的小秘密彻底暴露出来。

她更担心小秘密暴露出来后，却还是得不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见小洁突然不说话了，而且面露迟疑，吴圣言追问道：“什么礼物，嗯？”

小洁把头从他肩上缓缓抬起，又讷讷垂下，长睫极速地颤抖了几下，极力克制住如擂鼓般地心跳，用力握了握拳头，才终于开口：“不是买的礼物，其实……其实……我就想要哥的……吻……”

她最后那个字声若蚊蝇，吴圣言却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含蓄内敛的她竟然会提出这样大胆奔放的要求，要知道她才刚刚十五岁啊，怎么可以……

绝对是因为自己太敏感，听错了，绝对是听错了！

带着这种极其不确定，吴圣言又问：“我刚才没听清，你想要什么？”

小洁豁然抬眸，不知何时已羞涩得不知所措的脸上突然多了丝坚定，睁大的水眸中更是绽放着耀眼的辉芒，仿佛即将赴死的战士，壮烈而美丽。

她突然转眸望向他，短暂的迟疑后，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想要……哥吻我！”

哥吻我！

哥吻我！

这次，吴圣言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她果然说的是那个“吻”字，他没有听错！

他的身体犹如突然经受了一道猛烈的雷劈，强烈地震颤过后，刹那间，便僵化了。

她是他疼在心上、爱在心底的妹妹啊！一直以来，他们彼此关心，彼此爱护，彼此取暖陪伴。

他们就像是一个整体，将来无论谁离开谁，绝对会让对方不适应，难受，痛苦。

可他是哥哥，而她是妹妹啊！

他们怎么可以去做那种违背伦理的事？

十五岁，正是女孩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她的情却给错了对象，而他身为哥哥，比她年长，也比她理智，知道“情”字的真正意义，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不知如何回答她，更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只能暂时沉默。

她等待宣判似的凝着他复杂而又纠结的侧脸，他的眼眸也因为紧张局促而微微垂下，唇角紧抿，像是生气了，又像是在隐忍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小洁的心弦越绷越紧，仿佛一口气喘息不上来，就要彻底断掉，她突然惶惑了，恐惧了，她怕会惹怒了他，甚至怕因此而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随着眼睛极速地忽闪扑朔，脑子也在极速运作，小洁突然故作轻松地开口：“哥，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啊！”然后转头，在他的愣怔中，唇突然贴向他的一侧面颊，而后又匆匆收回，“就是这样，吻一下就好了，以前我过生日，妈妈都会这么吻我的，可她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吻过我了。”

小洁这么说着，刻意流露出伤感低落的情绪，别说能混淆哥哥的视听，连她自己都快要认为她说的是肺腑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