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晚会的形式每年都差不多，甚至连演员都变化不大，看到一半时，小洁就有些困了，连打了几个哈欠后，便起身准备上楼睡觉。

姑姑问：“小洁不看了？”

“我困了，想早点睡。”

洗过澡后，脑子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之前的瞌睡也被赶跑了，看看时间，才十一点多，离新年钟声敲响还有大半个小时。

刚拿了本杂志靠在床头，卧室门蓦然响起，心湖也跟着陡然一晃。

她猜应该是他！

她慌忙放下手里的杂志，用手指理了理因刚刚吹过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才下床去开了门。

门外的人果然是他。

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见她已换上了睡衣，问：“睡了？”

“还没有。”

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突然抬起：“送你的，新年礼物。”

小洁看向他手里拿的东西，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有图片，还有一些英文，光线的问题，她看不太清楚，问：“什么呀？”

“上次出差我见几个女同事在买，就也买了一套，想着你应该用得到。”其实他买了两套，而且是不同款的，一套给了母亲，一套留给她，以她跟母亲的关系，就没有多说，免得多说让她多想或者惹她不高兴。

小洁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她手里拿着东西，眼眸是垂着的，两人一时无话。

吴圣言突然问：“不等新年钟声就要睡吗？”

小洁微楞了一瞬，抬眸，对上他有些莫测的黑眸，又垂下了眸：“我困了。”

市政府家属院离市中心广场近，往年他们都会在春节晚会演到一半时跑到中心广场去，一起等待新年钟声敲响，然后一起许下新年愿望。

许过愿往后，她还总是耍赖似的拉住他非要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而他，总是笑而不答。

她不确定他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在邀请她一起去中心广场等待新年钟声，万一会错了意，岂不是显得自作多情了？

他淡淡地说：“你睡吧！晚安！”

吴圣言看看时间，离新年钟声敲响还有半个小时，如果现在过去时间还来得及，可只有他自己，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那个兴致。

轻叹一声后，他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独自站在窗口，默默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这半年来，他渴望见到她，却又怕见到她，他怕见到她，他的心会不受控制地冲破枷锁，不顾一切地跳出胸膛，跟她碰撞。

他怕他太留恋他们短暂的美好，忘记了父亲曾遭遇的打击，忘记了他们当初做回兄妹的保证。

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挂念，远远地观望，却是不敢靠近。

她对他刻意疏离的态度，不也正是怕出现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吗？

外面突然响起了喧哗声，像是一群迫切盼望新年到来的孩子飞奔出家门，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

吴圣言收回思绪，看了眼时间，的确，离新年钟声敲响只剩下不到二十秒了。

他调整了下本就站得笔直的身姿，让自己站得更直，屏息谛听，等待钟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