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感觉出来了?”
不难猜出他是从上次手术中感觉出来的,小洁点头:“小时候,左耳神经受过损,听力只相当于右耳的30。”
“怎么造成的?”跟她的淡然比起来,蔡嶙屹却有些紧张。
“养母打的。”小洁如实道,又自嘲似的勾了下唇角,“不过也不能全怪她,是我跟人打架惹了事,她一生气就打了我一巴掌,没想到,我会脆弱成那样。”
蔡嶙屹又问:“当时没有及时治疗吗?”
“我比较迟钝,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事情过去太久了,久到让她都不想再提起,况且在如此美好的环境中去回顾当年的伤心事,是会影响到心情的。
蔡嶙屹没有再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轻声道:“圣洁……”
他的声音很低,似喟叹,似呢喃,又似梦中呓语,跟上次在医院办公室他半睡半醒中的那声呼唤如出一辙。
小洁转眸看向他,只见一道亮光突然将黑暗照亮,是他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你仔细看我的手,能发现点什么吗?”
他左手拿着手机,亮光照在他伸展的右手上,强光下,他的手显得异常白皙,五根手指很修长,透着灵巧和该有的力道,整体来看,他的手型极好,绝对符合一个主刀医生应该具备的优质条件。
不过细细看来,小洁还是看出了异样:“您的无名指的第二个关节处比别的关节都粗。”
蔡嶙屹关了手电,也将手收回,顺势插在一侧口袋里,淡淡地说:“韧带损伤造成的纽扣状畸形。”
这个专业用语小洁当然清楚怎么回事,却还是不解地问:“这是怎么造成的?”
“跟你一样,也是被养母打的。”蔡嶙屹淡淡地答,唇畔勾勒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小洁明白那是经历过伤痛,又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的一种超然,“小时候把养母的一只翡翠玉镯打碎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小洁的脑海里却能清晰地浮现出那种伤感的画面,联系到自己,心开始隐隐地疼起来。
只听他继续说:“有些惩罚是一辈子也无法忘掉的,毕竟那种惩罚在我们身体上留下了无法毁灭的印迹。”
小洁有些担心似的问:“您的那根手指会影响到正常活动吗?”
“丝毫不会影响到。”蔡嶙屹淡笑着摇头,“只是看着不好看而已,况且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有个专攻耳科的朋友,他可能过段时间会到国内,到时候让他再给你看看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谢谢,不用了,正像您刚才说的,我也早就习惯了。”
“可你将来是医生,是要用听诊器的,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
“我觉得还好吧!”小洁婉拒,又略有些感慨地说,“蔡教授,您说的没错,我们真的有不少相似的地方。”
“小洁。”
小洁下意识地转头:“哥。”
“找了你一圈,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吴圣言上前,不难听出嗔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