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扬缓缓松开了她，然后抬手指向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巨幅照片：“你认真看着这张照片，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照片上，是一对青春无敌的俊男靓女。

一个分明是他，而另一个是跟自己颇像的女孩，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就是黄静阳了，在照片的一侧，还写有一行颜色柔和的艺术字。

“静之清扬，清之静阳……”李仪痴痴地看着，喃喃咀嚼着那行字。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爱情有多么的深刻！

良久，她又发出了一道类似于羡慕又有些遗憾的感慨：“真的很像啊！”

“傻瓜！不是像，而是你原本就是！”华清扬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不少，明明是嗔怪的语调，但她却听出那是极致的兴奋。

“真的……是吗？”

自从华清扬带她去见过黄静阳的母亲，得知自己跟黄静阳的相像，她就已经做过这样的设想，但她又怕设想太美好，现实又太残酷。

所以，她一边半梦半醒地设想着美梦，又一边很有自知之明地保持着该有冷静。

“九年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永远也别再想了。”

华清扬将她按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帮她抚平心灵和身体上的累累伤痕。

那段惨绝人寰的灾难带给人的不仅是极端的悲痛，更多的是不堪回首。

他们都是学医的，都清楚人在经历过极端遭遇时，大脑可能会选择自我麻痹抑或是封闭，将过往的记忆都封存起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良久，她从他怀里抬眸：“你怎么突然这么确定我就是黄静阳了？”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又为什么费尽心思劝你喝酒吗？”对上她疑惑的眸，他解释道，“你的容貌再发生变化，你的记忆再丢失，但你身上的记号是不会改变的。”

说着，他触向了她胸口那块烧伤的位置。

“你……”她的脸蓦地就腾起了红晕，本想嗔怪，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他做的没错，而且也由此说明了他们当初已经到了最亲密的地步，不觉间，她的脸更红了。

她将脸主动贴向他的胸口，喃声道：“跟我讲讲你跟黄静阳的过去吧！”

“傻瓜，是我们的过去！”他垂眸，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她的口罩早已不在脸上，而她却浑然不觉。

华清扬觉得，这样的她不仅更让他爱怜，也让他觉得更加真实。

他拉开床头柜，从最上面一层拿出一个厚厚的黑皮本：“关于我们的故事，我全都写在了这里，以后你可以慢慢看，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也可以给他们看。”

听他说得那么长远，黄静阳愈发羞得无地自容。

这个黑皮本不仅厚，还跟大，拿起来沉甸甸的，她轻轻翻开，扉页上写着：

静之清扬，清之静阳。

——献给我最爱的女孩，也献给我至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