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提着铁管恶狠狠地看我。我的后背又疼又木,呼吸困难,艰难地问他,你要干什么?
老侯肩头还端着那只猴子,他用铁管指着我:“小子,你不是牛逼吗,刚才给你能的,现在怎么开始装死狗了?”
这个人报复心太强,我实在没心情和他周旋。赵大魁那边的事还没解决,凭空又出现个耍猴的,我也算流年不利,接连踩狗屎。
老侯看着我:“说说吧,你是什么来头。和老白家什么关系。”
“我就是个过路的。”我艰难地说。
老侯瞪大了眼:“我曹你大爷的,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当我是二傻子是不?小伙儿,今天我就给你舒舒皮子,让你知道以后在江湖闯荡不要嚣张,打抱不平不是谁都能学的,别把自己填里面。”
说着,他一抖肩膀,那只猴子从半空跳下来,龇牙咧嘴冲我来了。
我急忙抬起左手,可关键时候经文偏偏没有显现,我急得浑身冒汗,这段经文时有时无,实在是闹心。
猴子仿佛知道我失去了依仗,呲着牙竟然笑了。它的脸跟个大老鼠一样,充满狡黠和诡诈,这个表情绝对不是动物能做出来的,我一时恍惚,竟然觉得这不是猴子,而是个人。
猴子凌空飞跃,冲我就跳过来,两只爪子在空中挥舞,十个指甲尖竟然闪着寒光,直奔我的双眼。
我跑不了也躲不开,只能用两只手挡着,手抓烂了总比毁了招子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唧唧唧”一声惨叫,我赶忙放下手去看,那只猴子竟然被一个宽宽的木板打飞,有人救了我。
一只大手递给我,我赶忙借着手劲站起来,看到面前站着白德旺。这位鬼堂香童在最关键的时候赶来了。
“白大哥,谢谢你。”我说。
白德旺摆摆手:“我就知道这个姓侯的心眼小,必定睚眦必报找你麻烦。别说感谢的话,咱俩算是扯平了。”
老侯从地上抱起猴子,一张脸几乎扭曲,看着我们:“好,好。”一连说了几个好,人慢慢退进黑暗中,踪迹不见。
白德旺叹口气,把手里的木板扔在地上,对我说:“小兄弟,咱俩都算是惹上麻烦了,这姓侯的属狗皮膏药,粘在身上往下揭,不拽下你一层皮不算完。你赶紧离开丹东吧,小心别被跟踪,这里很危险。”
我哭丧着脸:“不能离开,我自己的事还没办完呢。”
“那你完了,”白德旺说话不客气:“这姓侯的自从转换门庭跟了一个妖人之后,也在学妖法,这种妖法诡秘莫测,要让他盯上你,什么下场很难说的。”他四处看看:“说不定姓侯的,现在的眼线就在附近,我们说的话他全都能听见。”
他拍拍我,示意我跟着他走。
白德旺行走的十分警惕,走一走停一停,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应付黑暗里出现的东西,可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我问他摊子呢。白德旺说已经关了,现在情况这么危险,他实在不敢冒险再开下去,不把那姓侯的弄死,他没心思干别的。
夜色很深了,白德旺问我住在哪,我告诉他在鸭绿江边上。他想了想,让我把手伸出来,他拿着笔在我的手上写了一行数字:“这是我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找我。”
他自顾自走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心情郁闷,溜溜达达回到鸭绿江公园,现在还早,我不想回去在宾馆带着,实在太闷。晚上气温很好,公园里有很多游客,灯火通明。有个摊位是租借朝鲜传统服装,有一些女孩在那里换了衣服,拍照留念,我蹲在旁边看热闹,正看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脖子有点刺痒,这是一种被人盯着的直觉。
我猛地回头去看,人很多,天色也黑,实在看不到有什么人在盯着我。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种诵经声,声音很细小很低沉,周围人谁都没有察觉,可我偏偏听到了,这是修行者的直觉。
我站起来四下里看,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用出通阴灵的法子。这种强烈的又不知在什么地方的危险,几乎让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