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毋庸置疑,于白薇是个漂亮的女人,三分的妩媚和七分的性感,然而商6在内心深处,为自己成为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感到骄傲。过去如何,是过去的事,现在,即在他爱上林睿后,他的身体是干净的。
可是,不知为何,或许是夕阳西下,残阳泣血,橙红色的微光摇曳欲灭,心底竟涌生出压抑的泪花,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是你想逃也逃不掉的。
商6恍然觉得,心存奢望是人生中最痛苦,最折磨人的坚持,倒不如心如死灰干脆了断。他躺到沙里,拿起胳膊蒙住眼睛,不用照镜子,他也清楚现在的自己一脸衰样,像一块无动于衷的木头。
于白薇躺到他的身旁,继续肢体的游说,商6对她的好,激起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沉寂多年被挖掘出,一不可收拾。
她推了推商6,商6动也不动,她不肯罢休,持久的摩挲,期待他的身体被唤醒,她怎么猜的到他的灵魂正在哀伤。
于白薇道:“你累了吗?我来服侍你吧。”
商6面无表情,轻声道:“好啊。”
于白薇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是一个淑女,没有淑女的矜持,她也没那般清纯,清纯到懵懂和无知。熟练的脱掉外套,脱掉他的衣服,爬到商6的身上吻他的脖颈,商6偏过头,似乎在躲她,也在躲一个不认识的自己。
于白薇问:“怎么了?”
商6不语,她开始疯狂的扭动着,贪婪的索要他,极力的卖弄风骚,她想得到他的全部,身体,金钱和他的心。
于白薇引以为豪的,是她在床上的娴熟和老辣。
她喘着粗气问:“商商,你舒服吗?”
商6沉默着,她扭的愈加离奇,喊的愈加放荡,传出一声嘶吼,“商商,我爱你!”
商6从指缝间窥到她的面目狰狞,她的兽性和庸俗,出窍的一瞬间,于白薇甩动头,大声的叫起来,她让他觉得恶心。
为什么她要说“我爱你”,她永远不知道这三个字的份量,她是不会知道的。
商6用力的把她推到一边,怒气冲天,却又平静的说:“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你的玩物了?你玩够了吗?”
于白薇惊慌失措,她未从甜蜜的厮守中缓过神,搂住他的胳膊强调着,“商商,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是你亲口承认的。”
商6扯过毛毯,半坐在沙上,生气的道:“我们算什么男女朋友,把你的东西拿走,从我的家里搬出去吧。”
于白薇怔住了,她环抱膝盖缩在沙边沿,把头低低的埋进去,怒火在撞击着她的胸膛,抓起衣服冷冷的说:“我就知道商老板在耍我,商老板是大老板,我就是出来卖的,谁有钱我就跟谁,瞎了眼了想跟你过日子!给钱吧!给了钱我就走!”
她说着流下了眼泪,逢场作戏,游戏人生,时间长了,心境变了,产生了人老珠黄的压力和毫无依靠的孤独感。她的泪水让商6有些动容,仿佛她是为他而哭的,他的心软了,同情她,也同情自己,竟哄道:“我说错话了,原谅我。”
于白薇听着,笑了,眉眼楚楚,红色的吊带裙紧贴在波涛汹涌的身体上,肩带滑落至臂弯处,像纯净的木棉,也像妖艳的玫瑰,在他的胸膛里柔软的盛开,他们都是寂寞的人,每一个黄昏冰凉如水。
在这一刻,林睿在商6的眼前跳跃,她也穿戴红色,一条红色的围巾,那时还是和一个叫郑拙成的男人站在一起,他远远的看着她,因她的笑靥如花而微笑。她也曾在他的梦里出现,一袭红妆,凤冠霞帔,她做了他的新娘,他成了她的丈夫。
商6的眼眶湿润了,喉结滚动,人的命运和姻缘是天生注定的吧,像他这样的男人,不配拥有平淡的幸福。一抹自嘲的微笑浮上嘴角,伸手抚摸于白薇的肩膀,锁骨和她洁白的胸脯,带着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悯。
于白薇像被赐予了勇气,重新搂上他的脖子,商6沉思片刻,生生的将把她压在身底下,伴随着沉重的撞击,问她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吗?”
“是,当然。”
“你是商6的女朋友吗?”
“是!”于白薇享受的喊道。
“你想嫁给我吗?”
“想!”
终于,他流下了一行泪,思绪在撞击中变的模糊,曾经那个潇洒美少年,喜欢上一个成绩优异的女孩,为了她奋读书,而后分在两地,相隔一方。他给她写信,读诗,分手,她执意离开他的那天,他坐在图书馆的地上念了一个下午的博尔赫斯。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商6默念着这熟记于心的《我喜欢你是寂静的》,身体里猛的一阵骚动,来的快而强烈,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留下温热的潮湿。
于白薇喊的几近痉挛,没有心思去辨认在她身上的男人,流的是汗还是泪水。商6的视野渐渐模糊,在人群中寻找半生,迷恋的纯真情愫不过是一场梦。
无论是初恋,还是林睿,永远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