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剑仙也看到了她们,双眸在云碧月身上打量一番,大约觉得眼熟,皱着眉思忖一阵,眸中才愈渐清明。
他一边朗笑着,一边向她走近,眼角的伤疤都显温和:“是云姑娘啊,经年未见,乍一看差点儿没认出来,你也来岭南了。”
当年他与祝彩衣比剑,原女主也曾旁观,二人姑且也算相识。
云碧月和他友好地握了下手:“哈哈,北陵剑仙,是好久不见啦!”
自从祝彩衣被逐出阙阳宗后,他就再未出现过,这是云碧月穿越以来初次见他。还好提前已经得知他就是孟咸和黄玲儿的师尊,她才能如此从容地应对。
二人寒暄几句,北陵剑仙方留意到她身旁的祝彩衣,见她脸前蒙着黑纱,从头至尾不发一言,神秘中透着古怪,不由心生猜忌。
云碧月不等他询问,挽过祝彩衣的胳膊,笑道:“这是我姨妈家的二表姐,来时路上碰见,担心她一人在外太危险,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祝彩衣轻轻颔首,算作附和,依旧没说半个字。
北陵剑仙将信将疑,他虽同云碧月相识,但并不算太熟,不了解她的身世背景,亦不晓得她家中是否真有一个姨妈。
黄玲儿带着孟咸并肩立在他身后,疑惑道:“你二表姐为何一直用黑纱遮住脸,难不成害怕见人吗?”
她一向是这个性格,有什么便问什么,爽利直接,毫不含糊,因此常常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尽管她本身并无此意。
也难怪黄玲儿会如此,近日岭南频遭魔族侵袭,其中不乏有魔修乔装凡人浑水摸鱼,她不得不防。
祝彩衣重重叹了口气,抚着脸自怨自怜:“我幼时得过天花,虽然后来治好了,却留下一脸麻子,丑陋不堪,家里的亲戚见到都绕道走,街上的孩童看了都吓得号啕大哭,自那以后我在人前便用黑纱遮面,以防吓到旁人。”
云碧月偷偷瞥她一眼,好家伙,师姐编起瞎话来有板有眼的,若是自己不知情,恐怕就要信以为真。
但黄玲儿是谁?堂堂的越城岭岭主,七岁时便经历家破人亡,如今能凭借一己之力重振家风,靠的是清醒的头脑和非凡的手腕,怎会轻易听信祝彩衣的片面之词。
她道:“不是我不信你,当下乃是多事之秋,魔神出世,魔兵四起,各岭之中不乏魔修鱼目混珠,因此遇上生人总要细心查验,不知姑娘可否将面纱摘下,让我看一眼。”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姑娘若不愿在众人面前露脸,亦可单给我一人看。”
“好。”祝彩衣淡淡道,随黄玲儿到一旁去。
不消片刻,二人又折回来。
云碧月见黄玲儿神情释然,心知师姐定是用了障眼法。
祝彩衣获得了黄玲儿的些许信任,五人之间暂无芥蒂,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促膝详谈。
“半月前,岳长老带着天户庄的人从魔域返回,将魔神重现之事通知各大道派,如今丹华宫、上清宫、茅山宗、灵宝阁四大派联同天户庄,于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齐聚丹华宫,举行金鼎大会,招揽各大道派的精英,共商讨魔大计。”
黄玲儿将一张镶金边的红纸请帖掷于茶几上,同云碧月他们道,“这是他们发给我的请帖,边界战事吃紧,魔族随时会突破防线,我离不开,只好飞信传音给师尊,请他替我参加。”
她刚刚就在同师尊商议此事,其实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师尊能够留下,这样她也能多一份助力,对付屡犯边界的魔族会更加游刃有余。
但金鼎大会又不能不参加。
她正在犯难,正好云碧月等人就过来了。
黄玲儿向他们说明情况,请求三人代替自己去参加金鼎大会。
云碧月眼前一亮,不知想到什么,很爽快地答应了。
孟咸却犯起难,他的太微剑被魔神断折,丹华宫离岭南路途遥远,若是途中出了事连件护身的武器都没有。
他将断掉的太微取出,捧给北陵剑仙看。
北陵剑仙看到断成两截的太微剑,震惊无比。
黄玲儿在旁看着,也青了脸。
要知道,太微乃是上古金仙以陨铁打造的绝世神兵,削铁如泥,金刚不坏。
能徒手将它劈成两段,可见那魔神力量之恐怖,只怕亘古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