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儿地看见庄子朝在走廊里坐着,顾了了走过去,“他怎么样了?”
“喔,顾老师,江老师在里面,你进去吧。”庄子朝给她开了门,“对了,这个是之前拍片子的时候摘下来的,你顺便拿给他。”
庄子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银戒指,递给顾了了,“这东西他宝贝得很,一会儿找不见肯定要着急了。”
顾了了拿着戒指进去,刚走到玄关的时候,她摸到了戒指内侧不平滑。
低头一看,内侧刻着熟悉的一行字母……
“谁?”江樾听见关门声,却没有看到人。
“我。”顾了了走进去,看见江樾穿着病号服靠在床上,左手打了石膏固定。
“你手怎么了?”江樾问。
顾了了一愣,看着自己缠了两圈纱布的手腕,心想那话明明应该是自己问他才是。
“擦破了皮。”她走到病床边坐下,“你胳膊还好吗?”
又是脱臼又是骨折,顾了了听着都觉得疼。
“没事。”江樾侧头打量着她,“还有哪里受伤了?”
“腿有点儿磕肿了,都是皮肉伤。”顾了了低下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确实觉得空荡荡的。似乎从二人这次重逢开始,他手上就是套着戒指的。
“庄助理让我把这个给你。”顾了了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他的戒指。
江樾看了看,低头示意自己的左手不能动。
顾了了探身帮他把戒指套上,重新坐回去,“戒指里面的字是……”
“你刻的,忘了?”
GLL&JY
那是20岁的顾了了,想要跟21岁的江樾永远在一起的证明。
“戒指你后来改过?”她先前做的那个并不是这样的。
“嗯。”江樾看着手指上的银白色圈圈,“你做的那个太大了,后来我把刻字的那部分取下来,剩下的融了,重新打了一个。”
“剩下的材料,做了另一个戒指。”江樾看向她,“就是上次送给你,你没要的那个。”
他也在那只戒指里亲手刻了字——JY&GLL。
那是25岁的江樾,依旧想要和顾了了在一起的证明。
顾了了沉默许久,“谢谢你今天救我。”
江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用谢我,是本能。”
顾了了抬眼看他,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她其实想问,救人是本能,还是救她是本能。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江樾突然道:“抱歉。”
“什么?”
“我前几天才知道,你大二的时候生病,住院一周。”
顾了了一听,皱着眉,不满道:“戴可可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是前几天庄子朝朝她抱怨,说你不理我,可可为你抱不平。”
庄子朝听完回来,有意无意地指责江樾年轻的时候不干人事儿,江樾才知道事情原委。
那段时间江樾在外地接受国内顶尖唱片公司MY的封闭性训练,训练安排很满,手机上交,不让开机。
他结束训练拿到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顾了了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
那时候再问她,顾了了只是说最近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在宿舍休息,没有提自己住院的事情。
“没必要为那么久的事情道歉。”迟来的歉意并不会改变什么。
“你毕竟是有正事儿要忙的,而且你后来不是也赶回来陪我了吗?”
虽然那并不能抵消顾了了独自住院的委屈,但总归也是让她觉得温暖的记忆。
顾了了看着他手上的石膏,深呼一口气,“江樾。”
“过去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那时候我们都不成熟,你不会爱别人,我为了爱你差点丢掉自己。现在我们都不小了,也没有必要再沉溺在过去,一切朝前看吧。”
江樾怔怔地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他垂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后……”
他话还没说完,被敲门进来的庄子朝打断。
“樾哥,姜白薇来了,非吵着要见你。还有,周天澈说来看顾老师。”
顾了了一听,立刻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江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头一阵烦躁。
“她来做什么?”江樾没好气地问道。
庄子朝跟顾了了挥手再见,走进来,“啊?他来看顾老师啊……”
江樾啧了一声,“我说姜白薇。”
“她听说你受伤了,就想来看看你,还有就是……”庄子朝顿了一下,“樾哥我猜的啊,她这几天因为你发微博澄清的事情,很多工作都受到了影响,所以可能想请你……”
姜白薇的经纪人已经找过刘闻涛一次了,希望江樾出面帮个忙说两个人是朋友,这样也许会帮姜白薇挽回一点路人缘和经济上的损失。
刘闻涛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所以那边就把心思打到了江樾头上。
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江樾心比刘闻涛更硬,非要再撞一个南墙试试。
江樾:“不见,让她回去。”
庄子朝揉了揉鼻子,为难道:“我刚刚说了不见,但是她很坚持,说可以等,等到你想见她的时候……”
看着一个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庄子朝也不好说得太过分。
江樾冷着脸,眼中全是厌恶。
“你出去告诉她,我在微博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不可能再有任何更改,也不会再见她。如果她不走,或是今天的事情从她嘴里透出什么到了网上,我不介意让她的事业再更加波折一点。”
“好的,老板。”庄子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此刻心情很不好,“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儿叫我。”
打发走了姜白薇,庄子朝在VIP楼层的会客区看到顾了了正跟周天澈说话。
顾了了身旁还放了束花,应该是周天澈送的。
庄子朝叹了口气,一边为江樾遗憾,一边下楼给江樾买饭。
戴可可在电梯间看见他唉声叹气地走了,还以为是江樾情况不好,匆匆拎着饭去找顾了了。
周天澈下午还有戏,戴可可过去的时候他正好要离开。
很快,屋子里就剩两个人,戴可可把饭盒打开给顾了了递过去,问道:“老板,江老师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儿啊?怎么了?”顾了了喝了一口汤。
“我刚刚看见庄子朝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可能是被江老师骂了吧。”
说到庄子朝,顾了了还没来得及跟她算账呢。
“戴可可同志,你是不是跟庄子朝说了我和江樾以前的事情了?”
“对不起,我……我就是为你抱不平一时嘴快。”戴可可认错态度很好,“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庄子朝知道你们俩的关系,所以我才……”
“我知道,但以后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弄得好像我陷在里面拔不出来一样,像怨妇。”
戴可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老板,我从庄子朝那儿听来一件事情,关于江老师的,你听不听?”
“我不听。”顾了了迅速道。
“你不听也得听。”戴可可将椅子往她旁边拉,压低声音道,“是我和庄子朝说你大学住院的事情的时候,他想起来之前听刘闻涛说过一桩事……”
“江老师不是因为MY唱片的集训手机关机了,才不知道你住院吗?其实江老师那次是通过了MY的考核的,都快签约了。但是签约的条件是让他在那边继续封闭式训练半年,江老师不肯,就放弃了。”
“为什么?”顾了了有些吃惊。
当初江樾说的是,MY没看上他,顾了了为此在心里还拉黑了那个公司好长时间,觉得他们有眼无珠。
戴可可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涛哥觉得他不签给MY很可惜,所以后来涛哥离开MY的时候,才第一时间去找了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