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州心术不正并不可用,秦月微此行是奉了皇帝之命,虽不会行太过不轨之事,但她毕竟心思颇深行事叵测,秦语辞又怎会放心将百姓交予。
此行,她早就已经在心底确定了那个人选,就是她自己。
原本定下明日清晨便出发,只是还未等将此事告知林墨然,她便像早已猜到了一般,打断了秦语辞的话。
二人忙了一整日,如今吃过晚饭,好不容易可以躺到床上休息。
尤其林墨然,跟着布粮的车东跑西行忙碌了一整天,浑身腰酸背痛腿都要折了,害怕秦语辞担心,却又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一如往常那般,杏眼一弯露出一抹笑容,甜甜叫她:“音音。”
可话里却分明多了一抹坚定,突然启唇认真同她提起:“明日我去吧。”
话音一落,秦语辞随之看过来:“然然要去何处?”
“潜宁。”语毕,林墨然随之应答。
“不可。”秦语辞道,未等她再言语便很快拒绝,语气难得有些严厉。
“因何不可。”可林墨然却并不怕她,如今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二人便不再是主仆关系,而是一对恋人,相爱且平等。
“只有我去才是最妥善的决定。”她道,稍稍支起身子,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向秦语辞的眼睛,抬手握住她的手讨好般的摩挲,“音音留下。”
“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不应再去操劳奔波。”林墨然说,看向光芒同时眼底同样也映着光亮,“再者留在徐北的这些百姓还需要你,二公主和王知州居心叵测,也需时刻盯着,小心应对才是。”
“我自认在这方面比不过音音,所以这些繁琐的事就交给你啦!”林墨然笑笑,凑过去轻轻蹭蹭秦语辞的脸颊,之后干脆整个人都紧贴在她身上,“但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别忘了,我的骑射功课在国子监内可一直是第一,阿双应当同你说了吧?”
“所以音音尽管相信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很坚定,目光澄澈且明亮,哪怕黑夜也无法遮掩分毫,认真又美丽。
秦语辞沉声望着她,许久都未曾说话,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再次开了口。
并未着急回答,而是道:“此行少不了艰难险阻,然然可以应对么?”
“可以。”林墨然点头应道。
语毕,秦语辞突然勾唇笑了笑,抬手轻挽她的发丝:“然然能够妥善照顾自己便好,既你已经做好决定,我便不再阻止。”
“只是你需得答应我,定会平安归来。”她道,停顿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似是带上了几分哑意,“不然我会难过。”
她道,抬手将人揽入自己怀中,难得用这般不安的语气和她说话:“甚至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会疯会死都说不定。”
这一句话里可涵盖了太多的内容。
林墨然被她说的一愣,下意识的去捂她的嘴:“音音别胡说!”
“嗯。”秦语辞应声点头,垂眸去看她的眼睛,沉默半晌被她捂在掌心下的唇再次向上轻轻扬了扬:“然然不愿听我便不说了。”
“只是我希望你始终都记得。”她道,面容映在月色里,脸颊上倒映着窗棂斑驳的影子,温柔是她,美丽也是她,叫人忍不住牵住她的手,仰头送上一吻。
顺便将她的每一句言语全部牢记心底。
她说:“我始终都在这里。”
“一直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