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攻下城门她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在夹缝之中,她必死无疑。
站在城门上的长安也看到了后方的异动,震惊又欣喜的喊道:“是秋大人,一定是秋大人带着人来支援咱们了!”
月冠仪不顾擦身而过的箭雨,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一道疾驰的身影,白衣红巾,好像披着一层光向他而来。
“秋娘、秋娘、”月冠仪眼中带泪。
秋姝之带着云南各族势力一同前来,她们和苗疆的遭遇一样,也是被滇王驱赶的领地不断缩减,对她早就不满,如今是击败她最好的时机,各方势力应声而动。
大军长驱直入,冲乱了滇军的队形,毒箭如同雨点般落下,将士纷纷倒地,打了姜岁一个措手不及。
姜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顿时沉入谷底,她沉默着,无尽浓烟中她仿佛看见了印有滇军的旗帜正在倒下。
滇军败了,败在了攻破城门前的最后一刻。
姜岁在被活捉前的最后一刻自裁,鲜血溅在了云下城的城门上,有遗憾也有释然,大女子倒在自己成就大业的路上,虽身死而无憾。
姜姒看着姜岁倒地的尸体,纵使心中对她有再多的怨恨,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妻主,能不能请陛下开恩,让我带回她的尸首回家乡,草草的葬了。”姜姒声音哀戚。
“乱臣贼子,就该也凌迟处死,将尸体吊在城门上三天三夜,以警醒众人这就是造反的下场,姜岁自裁已经算是便宜她了,你竟然还想要回尸首将她厚葬,我看你其心可诛。”月冠仪的声音冷冷传来,一言一语都如同冰碴子一般,冻得人心肝胆寒。
姜姒回眸,正对上月冠仪锋利带着强烈恨意的眼神,狠厉的眸子恨不得化为锉刀剜尽他的血肉。
姜姒后退了两步,半个身子躲在秋姝之身后:“妻主,殿下这样子好吓人。”
月冠仪的脸色顿时苍白的如同恶鬼。
妻主?
这个贱人凭什么叫秋娘妻主?
他才是秋娘明媒正娶的夫郎,这个世界上能唤秋娘妻主的只有他月冠仪一个!
月冠仪越想越气,一定是这个贱人在秋娘落水之后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秋娘的心。
他不甘心!
这个贱人夺走了他的妻主,害死了他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现在竟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还能气焰嚣张的唤着秋娘做妻主。
月冠仪死死攥着手,指甲深深地嵌在肉里,殷红的血液在渗入他的指甲缝中,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指甲硬生生被染成了血一样的红。
“月儿。”秋姝之看着月冠仪苍白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这才分别没多久,他竟然就憔悴着这副模样了。
久违的熟悉声在月冠仪身边响起,他终于在再忍不住。
秋姝之的声音就像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头缝里,密密麻麻的烙印着都是她的名字,她只要轻轻一唤,任凭他如何都再也忍不住了。
“秋娘、”他苍白无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向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却突然紧紧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蹲下。
“好疼。”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渗出。
长安立马扶住他,怨恨的看着躲在秋姝之身后的姜姒一眼。
让你现在得意,等会儿有你这个贱人好受的。
长安扶着月冠仪故意说道:“殿下可是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卑职早就说过,您还未养好身子,不应该操劳这些事,都是卑职不好。”
“什么叫伤口又裂开了?他什么时候受的伤?”秋姝之不顾姜姒的阻挠,将摇摇欲坠的月冠仪搂在怀里。
长安难过的说道:“大人您不知道,您这一走,我们殿下他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您和殿下的孩子也、也不幸夭折了。”
“孩子?”秋姝之喃喃念到,她这一走,究竟错过了多少事情。
她慢慢回头,看着身后的姜姒:“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妻主我、”姜姒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第一次看见秋姝之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一丝温度,往日的温情有多甜蜜,此刻的他就有多慌乱无措。
长安得意一笑,让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再得意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