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从白跟蓁蓁一入舞池,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个是今天宴会的主角,一个是刚刚弹了首钢琴曲出尽风头的司家继承人,还都模样俊俏。
就这么简单地牵着混入舞池,没多说什么,也没什么格外亲密的动作,却一下子就迎来众人心照不宣的笑容。
周边的男男女女都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些距离,把舞池的中央留给蓁蓁跟司从白。
蓁蓁的脸有点红,她低头尽量不去看周边人的反应,只专注地瞅着自己的脚,小心翼翼地随着节奏,生怕一个慌乱就踩上司从白。
踩上还不算,到时候如果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可就太糟糕了。
司从白的声音从脑袋上方传来:“你在看什么。”
蓁蓁抿唇,飞快地瞟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小声道,“看步子。”
“怕跳错?”司从白唇角微勾。
蓁蓁有点羞恼,没吭声。
这不是废话,她之前就跟他说她不会了,还非要拉着她过来……蓁蓁不抬头,仿佛都能感受到周身人群投来的视线,如有实质,让她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司从白原本握着蓁蓁手腕的手忽地覆上她的手心,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揽上她的腰,稍稍一扣,蓁蓁就猝不及防地扑向了司从白。
蓁蓁:??!
一声惊呼差点出口,又被她硬生生憋回去,卡在喉咙里,圆眸瞪向司从白,耳根通红。
周围的人群还在随着悠扬的乐声起舞,蓁蓁压低声音:“你干什么呢?!”
“‘小朋友’,跳舞可不是那么跳的。”司从白黑眸带了点笑意,一本正经地轻抬下颚,示意蓁蓁去看看周围的舞伴都是怎么互动。
蓁蓁噎了一下,忍不住嘀咕:“那你这个‘大朋友’也没有带我跳得很好嘛……”
不管,嘴上归不服气,蓁蓁还是趴在司从白怀里迟疑望望四周,还真的发现大家基本都放开了跳,不管跳得怎么样,总归是充满了各种肢体接触的小互动,亲昵又热情。
蓁蓁:……
要她当众跟司、司从白这么卿卿我我,这怎么下得了手。
她开始踌躇。
要不,趁着还没怎么开始,赶紧出去得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蓁蓁总感觉大家虽然各跳各的,却似乎又总有人在看她。
……是她的错觉吗。
司从白看出了蓁蓁的那点小心思,眸子微眯,而后忽地后退了一步。
被他牵着手揽着腰的蓁蓁也被迫踉踉跄跄地前进了一步。
她回过神,抬头,皱起眉头:“你做什么呢?”
司从白面不改色:“都站在舞池中间了,当然是跳舞。”
蓁蓁一愣。
还不等她反应,司从白就带着她开始随着音乐迈步。
蓁蓁思绪空白了一瞬,然后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试图跟上司从白的脚步。
然而本就不太熟练,这么一慌,她脚下漂亮的高跟鞋就毫不客气地踩上了司从白的高定皮鞋。
蓁蓁:“……”
在下脚的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妙,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她木着小脸,去瞅司从白的表情。
司从白没什么表情。
甚至,脸上还有点笑。
蓁蓁鼓了下腮帮子,轻哼,闷闷道,“你想笑话我就笑吧,不用憋着。”
早在答应这人的时候她就做好了闹笑话的准备……果然她就不该心软!
现在蓁蓁只庆幸宴厅的灯光暗,旁边的人如果不有心注意,应该注意不到他们这点小动作。
蓁蓁没看到周围一些人憋笑和隐隐暧昧的神色。
司从白:“哪里敢。”
他也压低声音,像是在跟蓁蓁说悄悄话,“你以前踩得还少吗。”
今天倒是踩一脚就不好意思了。
蓁蓁沉默了一下。
然后扭开脑袋,不是很想理他了。
司从白笑,“继续吧。”
这之后的“继续”,蓁蓁当然还是几步一个脚印。
舞池外,眼睁睁看着蓁蓁在里头晕头转向,时不时地还要往司从白的怀里撞,姜以佶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蹙眉,手上酒杯捏紧,“司从白什么意思,蓁蓁明明不会跳舞他还非要拉着她,一点都不……”
姜母轻飘飘地睨他一眼,好笑,“你啊,就这点觉悟,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姜以佶:“……母亲。”她怎么还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姜母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语调轻缓道,“今晚过去,估计大家也都知道蓁蓁‘名花有主’了。”
她倒也没什么自家翡翠白菜被拱了的不高兴。
毕竟司从白应该算得上还不错的……咳、人了。这些年也几乎是姜母看着长大的,知道他在商场上的手段和对蓁蓁的维护。
原本许多暗地里不论真心假意、但凡想打蓁蓁主意的人估计都要歇了心思。
毕竟如今日益壮大的司家并不是轻易就能招惹的。
别说司老爷子,就是如今还只是个年轻“后辈”的司从白走出去,还没有谁敢不给个面子,哪怕私下不和,面上也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权势是永远的话语权。
“蓁蓁自己都没说不愿意,你倒是挺急。”姜母看着姜以佶,还有些无奈,“你对从白的意见就这么大?”
姜以佶抿唇,“蓁蓁还是小孩子,这也太早了。”
姜以佶都没怎么意识到时间的流逝,蓁蓁就从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变成了现在的大姑娘。
如果再这么一不经意,蓁蓁就成了别人家的……姜以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姜母闻言默了默,随即轻叹,“可她总归要长大的。”
人不可能一直停滞在一个时间里,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能看着蓁蓁向前走、往好的方向走,姜母也便欣慰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