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萌的事情解决完——先是几个中年男人被依法刑拘,在看守所向岑萌道歉,然后是警方通报,中年男人身居要职的公司要么股价暴跌要么业务雪崩——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乔皙回了霖城,沈醉仍在渝市。
除却医院那晚,乔皙在沈醉肩上醒来,拿过自己东西时真心实意向沈醉道谢:“谢谢沈导。”
沈醉道:“不客气。”
沈醉想到什么,补充说:“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在没有特殊目的的情况下,乔皙是不太愿意麻烦别人的,但还是接下了话茬:“好。”
沈醉欲言又止,尔后送乔皙和岑萌去警察局。
沈醉想等乔皙和岑萌出来,乔皙道不必,沈醉不再坚持,和乔皙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之后,两人再没有联系。
四月春光和煦,水云间别墅茶厅清香四溢。
沈醉着宽松家居服,姿态闲适地在泡茶,滚水浇壶、落茶高冲、刮沫烫边、茶瀑入杯,转而关公巡城,韩信点兵,袅袅热雾随着他白净修长的指节起、落、扩、敛,然后在他身前笼出一圈飘渺朦胧的晕。
黎嘉洲盘腿坐在沈醉对面,看着沈醉清风朗月的姿态,嘴巴像装了发动机:“啧啧啧,啧啧啧。”
沈醉眼皮都不抬。
黎嘉洲继续:“啧啧啧,啧啧啧。”
沈醉气定神闲冲茶。
黎嘉洲再:“啧啧啧。”
沈醉把一盏茶递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终于忍不住,满脸八卦道:“还以为某人多断情绝爱,没想到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入了俗啊。”
沈醉瞥黎嘉洲一眼:“说人话。”
黎嘉洲凑近了些,视线对上沈醉的:“什么时候改口叫嫂子?”
沈醉避开了黎嘉洲视线:“什么嫂子?”
“装,继续装,”黎嘉洲调侃道,“事实都摆在面前了,有这个必要吗?”
沈醉垂眸看茶,眼睫半覆住情绪。
星锐在西郊会所庆祝十周年那晚黎嘉洲没去,所以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和乔皙在包厢的互动,不可能听到自己故意在星锐合伙人面前提“乔皙”,更不可能出现在后花园看到自己接走乔皙。
沈醉抬眼,面色未变分毫:“什么必要?”
黎嘉洲从未见过如此嘴硬之人,叹了口气,干脆利落说出事实。
“你,喜欢,从雪!”
沈醉端杯的手骤地悬在空中,表情微怔,继而有些不可思议。
黎嘉洲身为第一个发现沈醉秘密的人,啜了口热茶,万分得意地分析:“你嘴上从来不说,但行为出卖了你,你看看,”黎嘉洲道,“人乔皙追你那么久,你理都不理,从雪在那公司叫什么,星锐,随手一张邀请函,你就颠颠地赶过去。”
沈醉:“……”
黎嘉洲继续:“赶过去不说,平常你在宴会上露个脸都嫌烦,那天在人家那打了那么久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