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蜚第一反应就是“啪”得一声关上门,巨大的声响却让她的脑子更加迷糊了。白蜚不禁开始思索,真正喝醉的人是不是自己?否则她怎么看到躺在床上的小男友不见了,变成小橘猫了呢?
也或许是小男友去厕所了吧,而小橘猫这个时候恰好回来了,所以才出现这巧合的一幕。白蜚看着黑暗的盥洗室,企图说服自己。
她魂不守舍地走到客厅,打开留了一条缝隙的大门,按响了对面的门铃。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出现在门口,慈祥的声音无比温和,“小蜚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白蜚沉着开口,“陆爷爷,小乖在您这儿吗?”
老人否定道,“没有哦。”
白蜚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小橘猫明明在她卧室里躺着,她又过来询问做什么。白蜚觉得自己魔障了,刚要准备告辞,陆爷爷又开口了。
“你前些日子,拜托我们老两口在你不在的时候照顾它,可我老头子从来没有见过小乖呦。什么时候有空把它抱过来,让我这个老头子瞧瞧。”
白蜚脑中忽然闪过无数光点。她注意到了,她早就注意到了,小男友回家的时候坚决不让她送,小橘猫每次都在她约会回来后短时间内出现。白猫蛋糕,狐狸玩偶,玫瑰花,咖喱味……
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手背上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白蜚勉强笑了笑,心不在焉地应和了几句,转身回家,关上了门。
走到卧室门前,白蜚停住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准确地说,她的脑子现在依旧是一团浆糊。
小男友是妖怪,或者说她家的小橘猫变成了人,白蜚不知道是哪件事对她的打击更大,她只是觉得心跳开始加快,加快,在将要冲破极限的时候,倏得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没有声音了,似乎连心跳声都没有了,她发现自己此刻简直平静得可怕。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吗?
也不是吧。
阮软从来就没有刻意隐藏过,他又是个脑子不聪明的,破绽那么多,她先前就没有发现吗?
不是的,她发现了。
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朝这个方向去思考。为什么呢?难道她不能接受阮软是妖怪吗?
突兀的哭嚎声从门板后面响起,白蜚的心脏猛地一缩,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小男友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干系,她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哭,是难受吗?
白蜚立刻推开门,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又恢复人形的小男友,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阮软瘪着嘴,脸上虽然没有泪痕,柳眉却死死地拧着,哭喊道,“讨厌,讨厌,肘开,肘开!”
白蜚只以为自己没有陪着他小男友生气了,于是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离开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太过于震惊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小男友是妖怪。
不过她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自己不是重生的吗,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妖怪吗?
阮软突然扑到她怀里,白蜚接住他,却发现他挣扎得厉害,嘴里依旧不停地喊着,“肘开,讨厌!”
一团橘黄色的毛团从她面前闪过,细腻的绒毛轻轻触碰阮软的耳垂,招来了小蜉啾更加剧烈地挣扎。小男友使劲地往她怀里钻,白蜚稳不住身体,抱着阮软倒在了床上,才看清那团捣乱的绒毛是从哪里来的。
是尾巴,从小男友身后长出的尾巴!
白蜚身体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了。她细细地观察着,这条尾巴比小橘猫的要大上许多。大概有五六十厘米长,半掌粗,此刻正不停地在阮软脖颈处搔着痒。
白蜚看看还在哭嚎的小男友,又看看不停动来动去的尾巴,扶着小男友坐起来,安慰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小蜉啾抓住摆动着的尾巴甩开,拉住白蜚的胳膊挡在身前,超凶地喊道,“讨厌!”
白蜚总算知道小男友的讨厌是什么意思了。她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却欲言又止,“你……”讨厌自己的尾巴吗?为什么要讨厌自己的尾巴呢?
阮软的脑袋从白蜚怀里拱出来,仰着小脸看她,情绪平静了许多,“你去哪里啦?”
“去给你熬醒酒汤了。”
小蜉啾一听到汤,双眼发亮,“软软要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