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别凤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他就总是被一种轻轻浅浅的香味萦绕着,那阵香味后来他才知道是松香味道。别的凤凰都喜欢栖梧桐,别凤打小就喜欢趴在松树上。别的凤凰吃梧桐果,他却喜欢跟松鼠抢食物。别的凤風喜饮酸泉,他喜欢饮……反正他不挑,什么泉水、河水、江水、湖水、海水?都能喝。
从他的名字来看这就是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凤凰,事实上他也确实是非常与众不同,因为他是天地间唯一一只紫羽凤凰,也是唯一一只在蛋売里窝了几千年才被用各种灵药吊着续命才SS化出来的族中宝贝。
别凤问过他兄长,那只飞扬跋扈轻狂傲慢的白凤凰唳天,“哥,为什么别的凤凰都是红色的,我们一个是白的一个是紫的?”
唳天跟他说:“因为你在蛋壳里闷太久了,所以被捂坏变质了。”
别凤:“……那你呢?”
唳天拍了一把他的头:“因为你哥哥举世无双,只有白色才能衬得起我这块美玉。”
另U凤:“……”
他后来再长大了些,有一回撞破了他哥对光华君预谋不轨,被唳天揍得飞出了凤風谷,误打误撞跑到了几万里外的玄松峰,那里的松树如浪如海,很是壮阔。别凤闻着风中卷来的松香,心里一激动便不小心吐了一团火球,那三味火飞到松林中很快便烧了半个山头,松香味道愈发让他神秘意乱。
他看到脚下的林子里出来了好多树精忙得去溪溅涝水来灭火,正想张嘴继续喷火烧树闻香味,没想到他的烈焰被从火中走出的一个玄衣的哥哥给挥袖子挡了。
那个哥哥黑发如瀑,在一片大火中美得像是初夏繁星满天的夜幕,冷清的眼神定定注视着别凤,好像是所有的火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人的眼中,灿若月明。
别凤被那个朝他走来的青年拉住了手腕,声音也低低沉沉的,跟他的人一样又冷又清:“你是何人,又为何放火烧山?”
“我……”别凤回神用力想要挣脱被他播着的手腕结果发现这人看着年岁不大却神力傲人:“你给小爷放开!你知道我哥是谁吗?再不放手我让我哥打死你!”
玄衣男子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你哥?他叫什么名字?”
“我哥你都不知道!等死吧。”别凤哼了一声,把唳天的名字爆了出来:“说出来可能会吓死你,我哥叫唳天!”
“哦,你就是唳天的弟弟。”玄衣男子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吓傻了。”别凤得了自由,揉着手腕子问他:“那你是谁?这片山头是你的?”
“我是谁,你回去自己问问你哥就知道了。”玄衣男子拂袖飞往那着火的山巅,抬手降了一场大雨,火很快熄灭了。
他回头看到别凤还站在旁边绞着衣角眉头一皱一皱的,似乎在想什么,便低声警告道:“这次我看在光华的面子上,放过你。若还有下次,定不宽恕。”
“你!居然敢威胁小爷?”别凤气得手指抖了抖:“你等着。”
他一溜烟化作一道紫光往凤凰谷的方向飞去,拉着唳天就哭诉这件事情。
被唳天一脚踹到书房写《明华经》去了,别凤一边抹眼泪一边还不忘问恨铁不成钢的唳天:“那个树精到底叫什么!我明天一定要去砍了他的元身!”
“那是万木之神,颂玄。砍了他的元身?我看是你被他砍了还差不多。都四百岁了还整日哭哭啼啼像个女娃子似的,成何体统?脸都不要了。你那还没满三百岁的小侄女妙箸都比你强些。”唳天骂了一通,在他门口设了结界:“好好写,写不完不许出门。”
别凤摸了眼泪哼道:“谁规定的男孩子就不能哭了?凭什么女子哭泣就是梨花带雨,男儿就是有泪不轻弹!一点也不公平。”
颂玄手中端着一杯清酒正细细品尝,他眉头跳了跳竟然有些心绪不宁,难道是要出什么事情?
“怎么了,颂玄兄难道是有了心上人这般魂不守舍。”贺申怀中抱着他才刚刚长牙齿的小女儿问道。
“你想多了。”颂玄饮下酒淡淡道,他说完看了看空着的座位:“光华在何处?”
“又去凤風谷找他那儿子了呗,养个没良心的养子跟养媳妇儿似的,半步都离不开,我看他就差把他那於龙窟搬到凤凰谷去了。”贺申哼了一声。
颂玄顿首,突然一阵风拂来,他桌子上一个头发都烧焦了的松木灵哭着跟他报信来了:老大!那三月前烧山的小兔崽子又来烧山了!还把您府上门口的那棵五千年的老松木给烧了!
“什么!”颂玄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他看了一眼一脸好奇地贺申:“嫂夫人不让你出门,你好好带妙箬罢。”
贺申看颂玄飞身走了,他很想去凑热闹可是怀里的总角小姑娘还在吮着手指让他一步都离不了:“你这个小祸害,老爹都被你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
别凤好不容易抄完了那本书,这会儿可劲儿在撤欢,可怜了整个玄松峰上的生灵被他祸害得没个安生。
“求求你了小祖宗,您打哪来往哪去吧,别再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