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倾伸手摸他的额头,触手处隐隐做烫,应该是有些低烧。
“学长。”严倾轻轻推着裴云玖肩膀。
裴云玖低喃了声,费力的睁开眼,只觉得眼皮又沉又烫,但浑身上下一阵发冷,很难受。
他经不住去裹被子,迷迷糊糊的说:“好冷……”
严倾看了眼时间,再探一下裴云玖的额头,黑眉紧锁。
额头上的温度在升高,不能拖延。
他随手拿起外套披上,然后连被子一块将裴云玖抱起。
突如而来的失重感让裴云玖一个激灵,大脑清醒了一瞬,仰着头努力睁眼:“严倾……?”
“学长发烧了,去诊所。”严倾温声道,“你继续睡,我抱着你。”
短暂清醒的大脑又陷入了一片混沌,裴云玖老老实实躺在严倾怀里,不再动弹。
严倾望着怀里红着脸宛如易碎瓷瓶一样裴云玖,抿着唇,加快下楼的速度。
齐雪的诊所在小区另一头,直接抱着人跑过去不现实。
严倾下到车库,将裴云玖放在后座,再一路弛向诊所。
昨天晚上,齐雪好不容易才把田雪可的情绪安抚下来,转头又看到极度疲惫下昏睡的裴云玖。
裴云玖的情绪和反应明显不对,齐雪听到了严钟和严倾的猜想,一想到裴云玖之前也可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她直接炸了,就差喊保安把那狗杂种的衣服扒了再给扔出去,
最后是严钟制止了这个泄愤的想法。
现在这件事,一个不小心就把文习上上下下的艺人清白都牵扯进来,还会把裴云玖再次推入深渊。齐雪这冲动之下的决定,得不偿失。
裴音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最后问了田雪可一句:“孩子,强迫你的那个人是谁?”
田雪可沉默了一晚上,在她提问的时候,才沙哑着嗓子说:“张姚。”
裴音的脸色陡然黑下。
这个张姚不仅是文习的股东,他和知名服装品牌衫英也有关系,是衫英老总的弟弟。
当初她离开衫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受到了张姚的骚扰。公司老总还在中间两面周旋,劝她息事宁人。
后来她干脆离职,引起衫英内部一阵哗然。
她当时的名气和影响力可谓是如日中天,尤其是在设计师这一行,她的好友圈里的知名设计师,数都数不过。
离职申请一交上去,那些打哈哈的人立刻慌了。他们怕裴音一个不爽就把这件事情爆出去,首席设计师遭受性骚扰被迫离职,这新闻一出,业内得直接爆炸。
只是裴音离职已成定局,挽回都没有余地的定局。原本看张姚不爽的高层更是愤怒不已,她的上司一边找到她道歉,两方好聚好散,一边逼着张姚滚出衫英,拒绝再让张姚插手公司内部的事情。
当时的惊天新闻在两方各退一步的情况下,被衫英掩住了热度,这才渐渐消停下去。
但裴音怎么也想不到,这张姚还敢故技重施,甚至把主意打到她儿子身上。
裴音当即冲到张姚在的包间,只可惜已经没有人,饶是她怒发冲冠,也只能狠狠记下这笔账,来日再算。
这个晚上,谁也没休息好。
严倾照顾裴云玖,彻夜未眠;裴云玖遇梦魇做噩梦,清晨醒来直接发烧。
裴音连夜赶回工作室,去活动关系找张姚当年性骚扰的证据;严钟回到公司,理出了文习这些年做出的禽兽事迹,然后打包发给严倾。
齐雪则护着田雪可,趁着夜色回到诊所,仔细的包扎田雪可身上的伤。
一路包扎下来,从脸颊到耳朵到胸部,甚至到大腿脚踝,齐雪差点没气炸。
“狗日的畜生!禽兽!”齐雪一边小心翼翼地上药,一边骂骂咧咧,丝毫不顾及所谓淑女气质。
田雪可一直沉默着看着自己的伤,在齐雪上完药后,才低低的说了声谢谢,然后麻木地转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寂静无言。
齐雪理好器材,瞧见她消瘦的下巴和青紫的脸,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许久才道:“你……怎么打算的?”
田雪可一颤,牵起唇角,笑了笑:“两天后还有个综艺,齐医生,能先帮我把脸上消肿吗。”
齐雪皱眉,叹了声:“都可以,现在要睡会儿吗?”
田雪可点点头,声音还在颤,“谢谢。”
齐雪摆手,“没事。”
田雪可在她的帮助下躺到病床上,闭上了眼睛,等齐雪离开后才缓缓睁眼。
她盯着窗外的暗夜,酸涩的眼一眨不眨,许久许久,有几滴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浸湿了床单。
齐雪也没休息好,勉强闭眼睡了会儿,刚起身,就听到门外的门铃在响。
她一开门,就见被床单裹成蓝色毛毛虫、面上白如纸裴云玖,以及抱着毛毛虫,脸色沉凝的严倾。
齐雪目瞪口呆:“……你们,这是捆绑py?”
裴云玖费劲的睁眼,望一眼齐雪,又昏沉沉地闭上眼。
严倾面色严峻地往里冲,低声道:“学长生病了。
“啊?”齐雪一惊,想起裴云玖惨白的唇,立刻转身跟上。
半小时后,等扎好退烧针,齐雪才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舒了口气。
她推住严倾出门然后关上病房门,咬牙切齿地低骂:“你知不知道吓死人不偿命?!”
“就一个低烧重感冒,你至于给我整一出要死不活猝死的表情吗!”
“给我麻溜滚下去拿感冒药上来!”
严倾被骂也没反应,拿着齐雪写的药名,快步下楼,去寻感冒药。
齐雪拍着胸口,嗔怒,“混蛋小子,迟早被你俩吓死!”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要处理纪明飞和文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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