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语棠鸦羽般的睫毛快速地颤了颤,但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陈慎目光放肆地看着徐语棠那张沾染了一些少女情怀的脸颊,平日里端庄素白的脸犹如沾了世俗的风情,格外的潋滟。
“给你们娘娘收拾收拾,夜深了,别又生病了。”
“是。”玛瑙恭敬地低垂着身子,目光扫了一眼那站在灯火下的一对璧人。
徐语棠怎么会不懂他的眼神呢?
在这男人身边度过了几千个日夜,只有嫁给他之后才知道他是这样重敦伦之事的男人。
目光不经意扫过案上的铜镜,铜镜里倒映出两人模样。
略带昏黄的烛光里,因着外出了一整天,美人发髻有些斜歪,几根发丝散落在耳鬓,杨柳细眉弯弯,一身素白的衣服难掩女子纤细的腰肢。
女子面前立着背脊笔直的男人,一身雨过天青色常服,腰间松松地系着金丝绞白玉的腰带,垂着地丝條旁边垂着古墨色的玉石。
铜镜里男人目光微垂,入墨一般的剑眉微微有些上挑,流畅硬挺的侧影单单就铜镜里看来,像是对着眼前的女子有着许多的深情。
屋子里满是暧昧,只有帐暖间床褥锦被里女子控制不住地泄露出的一两声娇泣。
旁边的小间里,玛瑙和翡翠看着屋外房檐上凝积的白雪缓缓化作一潺潺水流,滴落在窗外的大理BBZL石子路上,无声地流进路旁的花丛里。
第二日,徐语棠浑身懒懒的,昨日劳累,今日里她也不想着出门去玩儿了。
只懒懒地让翡翠搬了张花梨木嵌螺钿榻子到外间,再展开一张泼墨山水屏帏,别院里烧着地龙,倒也不冷,侧躺在榻间,由着玛瑙烧茶,自个儿拿着一本闲书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心思却是飘向了昨日,昨夜她是想问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心里有她的。
毕竟即便是为了徐语夢在以往的时候他也没有特意的空出时间来为她过生辰。
而她徐语棠,自她和陈慎相识一来的每个生辰,陈慎都会陪着她。哪怕是婚后两人多有不快。
只有那么一次,陈慎虽然没有陪她过,但后来也是补了礼物。
那一次也不是陈慎忘记了,而是他受了伤。
先帝生有五子,其中大皇子在朝廷之间立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为嫡为长。
但私下里大皇子行为张狂,属实不是帝王之选。
后来下面的弟弟们逐渐锋芒毕露,其中尤其以三皇子陈慎最为突出。
在济南祖父见到陈慎的第一面,就对着她说道,这三皇子浑身的本事,就该是这大显下一代的帝王。
在陈慎的亲母去世后,先帝就趁此将他送往济南,送到了致事养老的祖父这里。
即便是如此,也改不了兄弟阋墙的局面,大皇子派出精锐刺客刺杀他的亲弟弟。
先帝也未曾意料大皇子居然有如此疯狂之举,陈慎差点死于刺客之手。
要不是他胸口里戴着徐语棠送的荷包,荷包里放着徐语棠跪着佛祖求得开光的玉佩。
那玉佩挡了淬了剧毒的箭梢,刺客以为陈慎必死,正打算上前查看,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