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语棠……
“嗯?”
徐语棠水润的眸子望向身侧微微侧身看着自己的陈慎。
“既然徐语嘉回来了,而你们一家三口也许久不曾相聚了,明儿就出宫去吧。”
陈慎目光微微错开,漆黑的眼眸让徐语棠有些怔愣。
她总觉着那双眼睛里有什么别样的情绪。
但转瞬之间她也就释然了,想到这两日的欢愉,也许不要想的太多,反而日子会过的更舒坦,轻松些。
因着陈慎一席话,当夜的宁坤宫忙忙碌碌到深夜。
镇国公府邸,父子两人坐于月下,盛着酒酿的玉杯倒映着这上京城里的满月。
“爹,如今陛下是越发的圣明了。”
徐语嘉半眯着眼睛,仰头喝下一杯酒。
醇香的酒酿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这家里面的酒好喝啊。”
徐父如今虽然做了文官,但那沙场上的岁月到底是留在了他笔直的背脊和宽厚的肩膀上。
“混帐东西。”
即便是严父,如今早已两年不见儿子,况BBZL且儿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勋,随口的责骂里是全然的宠溺。
不过儿子话说得对,如今的陈慎比之在济南求学的三皇子到底是多了天子的威严。
“我们徐家自随高祖北上逐鹿天下之时,就忠心耿耿,为大显立下汗马功劳,高祖建立大业后,徐家也得以封侯,福泽绵延,如今已是五世。”
徐父知道自己儿子在担心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儿子早已可以承载家族荣耀的肩膀,叹了口气,望向那大内。
“当初下旨后,陛下曾来看望你母亲。”
徐语嘉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到底还是说道:“语棠,我瞧着很是心疼。”
他是知道的,他这个妹妹到底有多娇气任性,有多不在意世俗眼光,有多爱笑爱闹。
可今日瞧着那穿着华服,目光沉稳,举手投足之间的规范优雅,就像是另一个人。
他是知道的,一开始陈慎想要立二房嫡女为后,不说他知道自己妹妹倾慕陈慎许久,就说他大房还在呢,凭什么立功不成名不就,就靠着祖宗荣耀庇佑的二房嫡女为后。
如果是这样,那镇国公的爵位以后是大房来继承还是二房?
虽说他徐语嘉自个儿也不是不能挣功勋,他们与二房的关系在上京城的勋贵之家里对比一下,也算是不错的,但少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既然是他父亲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当初秘旨一下,要不是爹爹早就给他送了密信,徐语嘉早就当场上奏了。
不为别的,他心疼妹妹。
妹妹自小被人娇惯,如今却要因为这件事,堂堂徐家嫡女竟然要跑到济南躲着,绕开上京去订亲,其中也不乏给二房让路的意思。
徐语嘉一想到此处,就难掩伤心。
虽说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国事家事分不清了,但私情总该给大业让路,徐语嘉作为镇国公世子,深谙朝政布局。
他们徐家确实如今早就花团锦簇了,不适合在大房里出一个皇后。
但陈慎就算不相信他们徐家,也该看一看他妹妹的一往情深!
巴掌大的羞辱算是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整个上京谁不知道她徐语棠中意陛下,竟直接绕开了她,娶了她的表姐?
后来不知陈慎如何做想,又反悔,娶了语棠。
虽说他很支持妹妹拒绝嫁给陈慎的态度,只差喝酒助兴了。
但是在边疆,虽说没有朝堂上那样表面上瞧着分帮战队的,但将领之间私底下的风起云涌,也是不亚于朝堂之间的波云诡谲。
当时大敌当前,后方绝不能乱,为了稳住有些浮躁的军气,徐语嘉不得不写信给妹妹。
当初想着,两人瞧着像是闹了矛盾,但两人青梅竹马的,也不像是怨偶,况且妹妹要是真不嫁给陈慎,那婚事可就真的不好说了,毕竟没被皇帝选上和抗旨拒婚可是两码事情。
他的这封信可谓一箭双雕,只是他远在边疆,没来得及喝一口妹妹的喜酒。
但如今瞧着BBZL也许他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徐语棠自是不知道家里哥哥在后悔自个儿当初的决定,满心欢喜的只顾着收拾一众物拾。
第二日清晨刚出宁坤宫门的时候,很意外的瞧见了陈慎。
他一身玄色盘领窄袖袍,两肩各织一条金龙,腰间束金带,头戴翼善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