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落下,徐语棠有些看不清父亲的脸,她急切的往前走了两步,就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的,想要看清父亲的神情。
“是啊,前儿下朝的时候,陛下曾让我留下。”徐浚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继续说道。
“说皇后近来身子有些弱,偶感风寒,总是病病哀哀的,若有空可进宫瞧瞧皇后。”
一时之间,徐语棠思绪万千,她心口那酸胀的感觉又慢慢涌现。
“哦,就今儿陛下回宫之时,让我明日就去恢复上朝。”
徐浚想了想还是说道:“陛下说我缺了凌锐,但心还是难得的忠心。”
徐语棠目光瞬间含满了眼泪,到底是控制不住的在父亲和哥哥面前哭了出来。
徐浚用眼神止住了一脸担心焦躁的徐语嘉,他轻轻拥住了自己早已长大的女儿。
“语棠,自古有句俗语,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陛下这样的明君。”
徐语棠轻轻地用父亲的肩膀擦了擦眼角的泪。
“爹爹知道你少年爱慕,一颗心都放在了陛下的身上,这也不是你的错,有陛下在你身边,你不可能瞧得上旁的少年,再加上我们徐家这样的家世。”
徐语棠逐渐掩住了哭声,细细的听着父亲的话。
“也许是你对先下旨意给你堂姐封她为后,心里有块疙瘩。”
徐浚笑着叹了口气,目光顺着院子里开着的窗户,望了出去,目光悠远。
“傻孩子,大显的后位只有那么一个,又是天下国母,说白了,与其说是陛下的正妻,还不如说是陛下的下属。”
“你也知道,自己在出嫁前性子骄纵活泼,本性善良聪慧,但也带着些天真傻气,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合适做一国之母。”
感受到怀里女儿的反抗动作,徐浚笑着放开,瞧着不哭了,反倒是有几分认真,这才继续说道:“但大显的皇后却只能从徐家出,除了你,就只能有二房了。”
“陛下何等俊杰,自是思索只晓得比我们多,但他作为一代明君,也知道君无戏言,但他为了你却是戏言了。”
“即便是犹如陛下一般的圣明,他也会为朝堂之事所困,难免对于后宫有所疏离。”
“何况”徐浚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冷意,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说道:“陛下如今并无嗣,太医院都说陛下和皇后身子都无大碍,那么结论BBZL就显而易见了,陛下想让徐家先出嫡子。”
在爹爹的宽慰之话,徐语棠到底是听入了心。
等着她睡了之后,爹爹和哥哥才离开。
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只挂着一弯散发着微弱光亮的月亮,寒风吹拂在脸上,不弱西北的狂躁,却犹如细细密密的针,吹得骨头疼。
“爹,您的意思是陛下还是喜欢妹妹的?”
徐语嘉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离开这上京城太久了,人心总是随着时光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犹如他当初,一开始征战沙场,除了家族,也是为了与陈慎能君臣相得。
如今懂得了许多,虽说也有君臣相得之意,但期间的内涵却是再不复从前。
“我也不知。”
徐浚那沉重的话语却是直接让徐语嘉愣在了原地。
寒冬的风将徐府的樱花吹得满天都是,徐语棠屋子里的灯也慢慢的熄灭,许是有些冷,睡梦中的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被褥,只露出小小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