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不信朕?”
徐语棠眼眸子轻抬,声音几乎不可闻:“陛下说,臣妾便是信的。”
陈慎轻笑了一声,他随手将她放在床榻间。
徐语棠身子落到了被褥间,直接转了个身子用被褥裹着自己的身子,许是药劲上来了,慢慢的就陷入了沉睡。
如今,她再也不想着怎么去讨好他了,其实逐渐的,离得远远的,挺好。
等着傍晚的时候,玛瑙瞧着主子还不醒,于是就慢慢轻轻揉着她的额角,将她唤醒。
春日里,万物复苏,就连窗台上都飞来一两只蝴蝶。
刚刚浣洗完,白皙的脸庞上都还带着点湿意,清水出芙蓉,不外如是。
“娘娘,丽妃说过来给你请安。”翡翠一脸不甘愿的BBZL说道。
“丽妃?”她端坐于案前,目光瞧着铜镜里面的面容,玛瑙在背后轻轻的给他梳着长发。
事到如今,她即便是心里面再不想面对徐语夢都不行了,随意的穿了件外衫,让翡翠带着她进来。
徐语夢穿着件绣银丝的粉红色团衫,堕马发髻上插着玛瑙象牙梳,右鬓上落下的嵌珠子步摇晃晃悠悠的,白嫩的耳间戴着珍珠耳环,面目红润,精致的眉眼间自带着坚定和自如感。
“娘娘安好。”徐语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自如,又不失温柔。
徐语棠目光淡然的瞧了她一眼,团扇轻轻摇,穿着简单的素色团衫,三千青丝简单的扎了个发髻,未插一根珠钗。
“丽妃娘娘,这个时候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情?”
既是进了后宫,那么就先以天家为准,况且…这徐语夢,或许是来者不善呐。
“臣妾自小和娘娘一同长大,如今又有幸姐妹一同侍奉陛下,所谓姐妹同心,如今也就是说的我们姐妹了。”
徐语夢语气诚挚,那副模样就像是真的像是一个爱照顾妹妹的姐姐一般。
就像是小时候,她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那瞧着自己的不甘愿与愤恨就快化成了实质。
后来呀,她就学会了掩盖自己真实性格,就像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那种淡然和优雅在未出阁之前被多少氏族豪门家族的夫人们欣赏。
但徐语棠却是知晓的,为了达成目的,她总是会不择手段。
但若要是最终她都得不到的话,那不如就毁了。
还记得在总角之时,有一天高洋阳抱过来两只小白兔,小小的,圆圆的,那毛茸茸的模样让徐语棠和她这个表姐瞬间就爱上了这两个小宠物。
原本以为是给他们两个姐妹的,却没想到高阳忘记了给徐语夢带了,看着明显有些脸色难看的堂姐,徐语棠想着反正她可以和高阳一起玩儿,于是就把手里的兔子递给了徐语夢,然后拉着明显不乐意的高阳一起给小兔子喂萝卜。
这件事情他们都以为过去了,直到有天夜里高阳悄悄拉着徐语棠在院子里面玩儿冒险游戏,当徐语棠跑到一棵大树下面的时候,她总觉得脚下有点明显的凹凸。
她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朝地上摸了摸,谁知道摸了一手粘粘的东西,她悄悄的在裙子上蹭了蹭,也没在意。
直到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玛瑙才惊呼一声,瞧见了裙子上蹭的血。
徐语棠一脸懵懂的由着玛瑙脱了衣衫上上下下的仔细瞧了,没出血,这才放心了。
后来有一天高阳抱着她穿着粉红色裙衫的小白兔玩儿的时候,就问到了送给徐语夢的那只小白兔,徐语夢本来说小兔子病了,结果高阳想要去瞧一瞧,眼看着阻止不了了,她才说到那兔子病死了。
又带着高阳和徐语棠去瞧了小兔子的掩埋点,赫然就是信徐语棠摸到血的地方,高阳这才信了。
但她BBZL总觉得疑惑,病死了会流那么多的血吗?
第二日她坐在亭子下面生陈慎闷气的时候,听见亭子上徐语夢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要脸的玩意,既然养不熟就弄死了的好。”
小小的徐语棠被那句话里面的恶毒惊的浑身一抖,回到闺房里的时候又感觉到了手里的那种黏腻感,玛瑙瞧着姑娘两鬓都是汗,目光也恹恹的,以为是在外面玩累了,于是就做了一碗红豆糯米凉糕给姑娘。
徐语棠一瞧见那碗血红红的东西,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当天晚上便发生了热,这一病折腾的祖父都没有好好休息。
那副心疼的模样扎红了徐语夢的眼睛,徐语棠一转眼就瞧见她那副含满了阴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