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已修】 时过境迁,往事…(1 / 2)

由晏一领路,一行人穿过山林,到了栓马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侍卫正在看守,见了他们立即迎上前来。

一共有七匹马,每人一匹,赵曳雪从十岁起就开始学骑射,然而自从来了梁国之后,她就极少再碰这些了,骑术不免生疏,那匹又是战马,性子难驯,没多一会,赵曳雪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头。

前面的北湛似有所觉,勒停了马,向她看来,晏一几个也纷纷停下,赵曳雪不好让他们久等,只得策马追上去。

但是她到底比不得常年在马背上作战的人,没多时候又落在最后面,如此往复,赵曳雪觉得有些吃不消了,她久不骑马,大腿内侧的皮肉被马鞍磨得生痛,山路不好走,马背颠得她头晕目眩。

在第四次停下来的时候,北湛径自策马到她身边,伸出手,道:“过来我这里。”

晏一与几个侍卫都纷纷投来意外的目光,赵曳雪略微迟疑,然后摇了摇头,道:“我可以跟上的。”

北湛眉头皱起,忽然倾身过来,两手扣住她的纤腰,竟直接将赵曳雪整个人从马背上抱起来,放到自己身前,沉声道:“坐好,再这样耗下去,天黑都到不了沙河关。”

他把赵曳雪那匹马的缰绳扔给晏一,示意他牵着,然后命令道:“出发。”

晏一等人目瞪口呆,看着他纵马疾驰而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侍卫小声道:“这……殿下看起来不像传言里那么厌恶赵皇后啊?”

晏一对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道:“传言不可尽信。”

说完,便挥动马鞭,策马追了上去。

逆着娄江往上,再往前便是沙河关,关卡两侧都是高山悬崖,位置险峻,易守难攻,这是原梁国极为重要的一道关口,也是最后一道,沙河关一旦被破,敌军便能长驱直入,深入内腹,再无可阻拦。

当初昭军花了整整四个多月的时间,才艰难攻下沙河关,关内有重兵把守,待出了沙河关,急行军只需几日,便能抵达昭国边境。

北湛一行人入关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士兵举着火把,开了小门来迎,天光太暗,一丈之外什么都看不清,自然也无人注意到昭太子的马背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脚踏上实地的时候,赵曳雪险些跌坐下去,她只觉得两腿酸痛无比,浑身上下好似要散了架一般,北湛不动声色地扶了她一把,对晏一道:“让人带她去休息,林子健和曹卫学呢?”

晏一答道:“属下已派人去知会了,想是正在赶过来。”

北湛一边走,一边问道:“抓到的那几个活口呢?”

“子健派人看押了起来,就在牢里。”

“审了吗?”

“已经审过了,殿下要去看看吗?”

北湛嗯了一声,他忽然想起什么,问晏一道:“李珏如何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赵曳雪下意识朝他们看过去,却没想到正好对上北湛的目光,在黑夜中,他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子变得很沉,在火光下折射出如寒星一般的光,不知为什么,赵曳雪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晏一也觉得自家殿下的情绪不对了,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猜测是因为此番被偷袭的缘故,遂答道:“他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受惊过度,病倒了,属下已请孟老大夫给他看过了,眼下正在养病。”

北湛不置一词,转头就走了,晏一站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方才没说错什么话吧?怎么他家殿下又不满意了?

……

赵曳雪被送到了营房,玉茗正端着一盆水出来,见了她,惊喜交加,手里的盆都掉了,水泼了一地,她却半点也顾不上,扑过来把赵曳雪紧紧抱住,放声大哭起来:“主子!你回来了呜呜呜……”

多日来的担心和难过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一块牛皮糖,恨不得直接粘在赵曳雪身上,呜呜咽咽道:“您若是回不来,奴婢就打算跳娄江随您去了……”

赵曳雪好气又好笑,道:“说什么傻话?你跳娄江做什么?”

玉茗抹了一把泪,抽泣道:“您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就去下头伺候您,向阎王爷求个情,下辈子咱们继续做主仆。”

这话傻气又真挚,赵曳雪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头,道:“幸好你没跳,不然我回来岂不是见不着你了?”

闻言,玉茗也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道:“主子没事就好,太好了!”

然后又追问赵曳雪这几日的经历,末了,玉茗唏嘘道:“想不到竟是昭太子把您救回来了,这么说,他倒也不是什么坏人。”

赵曳雪失笑:“你懂得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玉茗却不服,道:“奴婢当然懂得,不论他平日里如何,在那种时候,他愿意舍了性命去救您,对奴婢来说,他就是个好人。”

赵曳雪故意提醒她,道:“你从前还骂了他。”

玉茗撇了撇嘴道:“即便他是个好人,也不妨碍奴婢骂他。”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赵曳雪有些忍俊不禁,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听说李郎病了?”

玉茗忙道:“是,上次奴婢看见他的情形就不太好,这次又受了惊吓,病得更严重了,瘦了一大圈,奴婢险些都认不出来他了。”

正在这时,门被人轻轻叩响了,玉茗与赵曳雪对视一眼,道:“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

话虽如此,玉茗仍旧去开了门,赵曳雪听见她低呼一声,兴奋地转头对她道:“主子,是李郎来了!”

她打开了门,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果然是李珏,唤道:“阿雪!”

赵曳雪看清他的模样,有些惊诧,好些日子不见,他确实瘦了许多,又长高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面带病容,不时轻轻咳嗽着,精神颇有些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