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吓得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北湛对她沉声吩咐道:“去叫大夫来。”
玉茗连连点头,撒腿就往外跑,谁知下一刻就“啊哟”一声,和一道黑影撞了个满怀,玉茗捂着酸痛的鼻子,抬头一看,却见来人是林康。
她急得都没时间说话,绕开对方就跑了,林康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待进了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吓了一跳,道:“赵姑娘怎么了?”
北湛向他伸手道:“茶。”
林康连忙从桌上倒了茶递过去,北湛将赵曳雪抱在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道:“蛮蛮,好了吗?先喝口水。”
赵曳雪喝了水,整个人宛如虚脱了一般,额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北湛看在眼里,既是自责,又是心疼,安慰道:“大夫一会就来了,还有哪里难受么?”
赵曳雪只觉得嘴里那股子怪味一直挥之不去,苦涩难闻,令人作呕,最后她拍着北湛的手臂,又指了指门外,北湛顿时会意:“要出去?”
赵曳雪点点头,北湛便俯身将她抱起来,大步离开了屋子,等出了门,恰好一阵清风送来,空气中浮动着草木的气息,赵曳雪顿觉神智清明,心里好受了许多,也不想吐了。
她大松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靠在北湛的怀中,仰头看着瓦蓝的天空,微微眯起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玉茗带着孟大夫一前一后从门外走进来,抬眼看见她躺在北湛怀中,登时大惊失色:“主子!您怎么了?”
“孟老。”
北湛示意他免礼,迅速道:“你来给她看看是怎么了。”
“是。”
见太子殿下这般着急,孟老大夫连药箱都来不及放下,便上前来替赵曳雪把脉,刚刚把手指搭上去,他的眉头就挑了起来,北湛的心也跟着提起,沉声问道:“她怎么了?”
孟老大夫看了他一眼,道:“嗯……殿下稍等,容老朽再仔细诊一诊。”
他说完,又对赵曳雪恭敬道:“请姑娘将右手伸出来。”
赵曳雪照做,孟老大夫又给她把脉,过了片刻,就在北湛忍不住要再次询问的时候,他才悠悠地道:“小娘子没什么大毛病。”
北湛剑眉紧皱,神色不信地道:“她吐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什么毛病?”
眼看太子殿下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孟老大夫连忙解释道:“赵小娘子是有身孕了,这才会孕吐,乃是正常的事情,殿下不是也知道么?”
他说着嘿嘿一笑,明显是还记得两人上一次闹出的糗事,笑容里还带了点看好戏的意思。
这话一出,赵曳雪傻了,玉茗也傻了,院子里空气安静无比,久久没人说话,赵曳雪看了看太医,又抬头看了看北湛,只见他表情十分平静,淡定从容,就好像孟老大夫说的是一件十分寻常的消息,没什么可稀奇的。
太子殿下现在看起来是最为镇静的那个人,孟老大夫有些失望,摸了摸胡须,道:“赵小娘子这身孕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开始是会这样的,嗅觉和味觉较常人更为灵敏一些,等再过一阵子,这症状就会稍稍减轻——”
话还没说完,赵曳雪听见北湛又开口了,他对孟老大夫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孟老大夫一怔,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答道:“老朽说,赵小娘子有身孕了,是喜脉。”
北湛:……
他面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但是唯有赵曳雪知道,他此时的内心大抵是不平静的,因为抱着她的双臂越来越用力,赵曳雪轻呼一声,北湛立即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地道:“蛮蛮,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赵曳雪摇摇头,提醒他:“你先放我下来。”
北湛抱着她下意识就要进屋,忽然又想起来不对,又立即退出来,吩咐林康道:“把矮榻抬出来。”
林康连忙照做,玉茗又放了靠枕和绒毯,北湛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赵曳雪放下来,动作谨慎细致,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玉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磕了碰了一般。
做好这一切,他才看向老大夫,道:“然后呢?”
孟老大夫看太子殿下把赵曳雪照顾得无微不至,有些回不过神:“什么?”
北湛的声音紧绷,他看起来颇为紧张,道:“接下来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