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去体育馆打球了,一群小男孩,打挺爽的。”说着,他一扬手把上衣脱了,“我冲个澡,一身汗。”

厉扬给他让了地方,却没动,看他解裤子的动作停了,眉一扬,“脱你的,又不是没见过。”

许尧臣看了他两秒,把裤带一松,直接连里带外一块儿扯下去了,往脚下一踩,转身进淋浴间了。

玻璃上挂着水珠,雾气氤氲,看人譬如雾里看花。

厉扬隔着那层玻璃看,身上有些燥得慌。

许尧臣没那么事儿逼,说冲个澡,那基本上五分钟就能出来,做不到把自己身上犄角旮旯都搓洗干净。

冲掉了身上蜜桃味儿的沐浴露,他刚要伸手拿浴巾,那扇玻璃门就被人推开了。

狭小的空间,两个大男人挤着,十分局促。

厉扬贴近了他,手掌沿着后脊梁滑到饱满的弧线上。他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下,听着许尧臣的轻哼,低头咬住他被热气染红的下唇,齿尖用力,噙着那点软肉。

许尧臣用舌尖碰他,又被他抵住、纠缠,在潮湿的高温里,体验着几近窒息的吻。

带着薄茧的指腹破开障碍,向着炙热而柔软的领域侵袭。

许尧臣紧皱起眉,脑中忽地掠过一些臆想出来的画面——

那个厉扬新得来的、样貌与他肖似的男孩,敞开身体承欢。男人起伏的、如薄薄的山脊的肩背,他的低喘、汗水,随着不断地进入、探索而愈发强烈,发泄着人类最原始的。

真是好脏。

“嘶——”厉扬吃痛,猛地松开了许尧臣,啐出一口血沫来。被搅了兴致的男人自然不爽,他抹掉嘴角水渍,质问:“又闹什么!”

许尧臣轻喘着,手撑在满是水珠的玻璃上,“不想做,也不想给你口,你非要,就找别人去。”

厉扬胀得发疼,挡着他去路,可隔着半掌距离,也没真强迫许尧臣。他缓了口气,额角青筋都蹦起来,“行,说清楚,我找谁去?”

许尧臣跟他对视,像只被惹怒的猫,浑身都炸了毛,“和我长得……哦不,和你那心肝儿长得像的人,你不是集邮一样集挺多了,哪个不行?”

厉扬任凭他瞪着,半晌,忽地笑了,眼尾都挤出了几条笑纹,“你在圈里混几年了?”

许尧臣烦得撸了把湿发,“关你屁事。”

“七八年了,外头传的闲话你也敢信,”厉扬上前半步,双脚夹住他的,腿跟他湿漉漉地蹭在一块儿,“人是众源机械赵总的亲戚,托我给帮忙,赵总是诚哥的老朋友,我能不帮么?就为这个,跟我闹半个多月了,许尧臣,你挺出息啊。”

要让金主跟个笼子里的金丝雀解释身边的莺莺燕燕,说出去那简直在讲笑话,可厉扬偏偏解释了,许尧臣挺意外的。

他仰着下巴,“够坦荡啊,厉总。可我还是不想做了,没兴致。”

“别怕,我没强上人的癖好,可你也得帮个忙,”厉扬握住了他手腕,“乖,帮忙灭个火。”

折腾一场,俩人澡都白洗了,只好排着队又各自冲一遍,臊眉耷眼地离开了奋战一个多小时的卫生间。

许尧臣很不舒坦,手酸的要命,肚子也唱起空城计——中午古老师的美味早消化一干二净了。

厉扬和他在沙发上坐着看老友记,谁也不想动。许尧臣近来胆大得能上房揭瓦,他把脚往厉总大腿上一搭,“吃什么?”

“中午剩饭有吗?”

“你是真不挑啊,”许尧臣为他老板感到震惊,“剩饭没了,有半颗包菜,你啃吗?”

厉扬往他小腿上抽了一巴掌,啪一声,“不像话。”

许尧臣吃痛,把腿撤回来,拿手机点外卖,“金鼎轩行不行?”

厉扬开始点菜,“酸辣粉,虾饺,芥蓝,再来瓶可乐。”

“毛血旺吃吗?马拉糕,凤爪……来个排骨?”许尧臣边划拉着边往购物车里塞,“竹蔗茅根水吧,可乐杀精,少喝点。”

厉扬看他一眼,“怎么着,你还盼着给我生个孩子不成?”

许尧臣没吱声,下完单才抬起眼皮来勾魂似的拿眼神勾人,嗓子一捏,道:“官人——奴家就是想,也没那功能啊。”

厉扬让他气笑了,一把拉着他脚踝又给腿扥回来,搁自己腿上搭着,“吴曈把去三亚的航班和酒店都订好了,明儿下午走。”

许尧臣没料到他居然真要大热天去三亚,当即就直起腰,拒绝了,“不成,我后天大后天都有通告,去不了。”

厉扬看着他,沉默着,电视里的热闹没能冲散屏幕外的寂寞。他撤回视线,松开了许尧臣,“那行,我让吴曈取消。”

脚踝上的热度骤然消失,许尧臣静如死水的心绪竟随之波动了下,但很快,那波纹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