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嘎哈?”

“我是不是把你惯得有点要上房揭瓦了?”厉扬把塑料袋倒了只手,一巴掌抽他屁股上,“我老不老你不知道么。”

许尧臣喝口酸甜的饮料,余光勾在眼尾,睨着老人家,“虽然不是白天,可也不能当街宣淫啊,我的老板。”

“宝贝,”厉扬贴近了他,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是迫不及待上热搜了么,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许尧臣笑起来,张扬得很,有种破罐破摔的无所畏惧。他前后看看,没等厉扬出手,他已经先一步揪着他领口,碾住了他嘴唇。

贴上来的唇瓣柔软可态度却硬,带着柠檬茶的酸,猛地席卷过来。许尧臣的舌尖自他的唇缝间舔过去,把余韵的甜分给他,却又恶意戏弄一般,触过即放,给人留了抹抓心挠肺的眷恋。

他胆大妄为,肆意任性,管他什么镜头,爱入镜不入镜。

窄道旁,法桐高而密,围栏上攀着半是枯黄半是青的爬山虎。人工光源泼不到的阴影里,秋风搅进发丝,偷窥着突如其来的纠缠。

“确实胆儿肥了啊。”厉扬没饶他,扣住他腰,把人拉近了,让他连躲都没地儿躲,“占完便宜就想跑,哪有这道理。”

他连本带息地把债讨回来,让许尧臣的喘息在颤抖中破碎,他压紧他的腰,严丝合缝地贴着,强硬地要掌控他每一瞬的呼吸和心跳。

棉麻衬衫的前襟被攥得皱成抹布,许尧臣下巴搭在厉扬肩头,戏谑道:“要真被拍了,咱俩只能私奔了。”

厉扬手掌沿着他腰揉下去,偏头在他颈侧留了个很浅的牙印,“真遗憾,你我大概没那个机会了。”

吴曈大半夜接着老板的指示,说兴许有些不合时宜的图文消息会在未来一两天内闹到网上去,希望吴助发挥主观能动性,该拦的拦,该删的删,一根线都别放过。

吴曈躺在被窝里,愣了三秒后诈尸一样弹起来——卧槽,他俩在大街上干啥了?

……太野了。

许尧臣回公寓之后去冲了个澡,厉扬烧了壶热水,俩人睡前一人喝了杯红茶,暖呼呼地往薄被里一躺,大眼瞪小眼。

“我不做。”许尧臣说。

厉扬从旁边拿出个眼镜盒,把眼镜戴上了,“你脑瓜里能装点别的么,不玩游戏就睡觉。”他从手机里把项目部下班前发来的七八个文件打开,逐条地看,“别捣乱。”

许尧臣看他戴眼镜,觉得怪稀奇,挪过去从他下巴看上去,“你这么快就老花了?”

于是,他又隔着被子挨了一巴掌,动静挺大,可一点儿不疼。

许尧臣把自己腿缠过去,跟厉扬贴一块儿,脚丫凉丝丝地塞他小腿肚下面,“真的累,我睡了。”

“睡。”厉扬呼噜了一把他头发,有一下没一下捋着他颈子,像捋一只猫。

很快,耳边就传来了沉而均匀的呼吸声。

厉扬垂下眼看,许尧臣侧脸贴着他肚子,半张脸让被子捂得红扑扑的。

他稍挪了下腿,有几分麻,心说:小混蛋,睡得倒快。

夜深了,熟睡的人控制不了梦境,甜美的、可怖的,碎片一样压进意识里——

半串糖葫芦掉在脏泥中,被人用脚碾碎了。屋檐下缀着冰溜子,刺骨的风像要把人皮肉都割破。

哭喊和大叫都被填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出不了声。

太绝望了,谁能来救他。

原来人从高处落下时就和那糖葫芦没区别,一下便跌进泥污中,所有虚假的糖衣都摔得粉碎,起初的甜,全都不作数了。

哥哥——

睁开眼,一室安稳。

没有风雪,甚至有些热。

额头的汗被一只干燥的手掌抹掉,黑暗里,许尧臣听见厉扬问:“什么哥哥?”

他嗓音带着乍然惊醒的哑,可语气里又夹缠着说不上来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