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冬天了,核对秋收就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接下来是编制下一年的预算。乔灵蕙道:“那是你,我那儿还晚些。”家业大的,产业分布广的,这个核对的时间就长一些,余家要再过一个月才开始。
公孙佳“哦”了一声,之前她都没太注意余家这个事儿,今天问了,心里有数了。乔灵蕙见她没别的话了,转身上车:“别送了,咱们还假客气什么?”
公孙佳笑笑:“路上小心。”
乔灵蕙在车里坐定,又撩开车帘,再说一遍:“进去吧。”
车还没动,一骑快马直冲而来,险些撞到乔灵蕙的车上。乔灵蕙没有公孙佳那么些个护卫拥簇,只差一线车就要被撞,来人硬是勒住了马。公孙佳骑术极差,眼光还好,一眼看出这人骑术上佳不是靠运气才没撞上了。
来人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县主,标下奉安国公之命来给县主传信。还请县主入内说话。”
公孙佳不知何事,先让乔灵蕙回去,才进府问他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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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府内,来人还不肯讲,荣校尉带了两个人护在公孙佳左右,才带他到花厅里问话。来人当地一跪,声音里带着哭腔:“县主,咱们郡王忽然中风!安国公命标下前来传讯,请县主去共商大计!”
公孙佳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老太妃的丧礼上才见过的的钟祥,熬得很憔悴,说他感染风寒,公孙佳毫不怀疑,说他悲伤过度,公孙佳也能接受。说他中风?荣校尉上前,先要他腰牌核对身份,来者也不挣扎,两下对了腰牌。
公孙佳马上又问:“御医呢?这消息传出去了吗?报宫里了吗?还有谁知道?各府都去了吗?”
来人道:“咱家有御医,亏得御医在跟前,才抢回一条命来。消息怕是瞒不住的,宫里……也会知道的。”
“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今早。”
“封锁消息了吗?”
“长公主下令封闭了府门。”
公孙佳道:“你留下!快,叫单先生来!”
单良拄着拐,被小厮背着飞奔而来,听了这消息也是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佳道:“我要赶过去!”
单良道:“您要去做什么呢?咱们还是先商议一下……”钟祥病倒了,公孙佳少一助力,可不得从长计议吗?
“你守好家,我要见了外婆、大哥和舅舅们才能下定论。”
单良只好点头:“好。”
公孙佳对荣校尉道:“阿荣随我同去,要快!先生,安抚好阿娘,等我的消息。我什么时候送消息来,什么时候再让阿娘过去。”
“好。”
荣校尉亲自背着公孙佳上车,马车疾驰入钟府。钟府果然大门紧闭。荣校尉上前叫门,门上早得吩咐,放了公孙佳进去。荣校尉又一路背着公孙佳直到靖安长公主上房,果不其然,附近几府的人都在。
见到她,钟保国先说:“哎呀,谁又把你调了来的?你是什么好身子么?小孩子家,不用操心,我们会办好的。”
靖安长公主斥道:“你闭嘴!”又问公孙佳,“都知道了?”
公孙佳道:“是。舅舅、舅母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阿姨呢?叫了吗?”
钟源道:“还没有。”
公孙佳道:“那就好,别再嚷嚷了,现在要紧的是封口。”
钟保国急躁,问道:“这有什么用?你外公本该丁忧,陛下才与那群酸货打嘴皮官司夺情。如今这……”他还知道,这太尉的位子不能给别人。
“报给陛下了吗?”
靖安长公主道:“我派了心腹的人去了。你怎么看?”
公孙佳道:“大哥,你代外公再上表,就说母亲过世,悲恸难当,还要丁忧。”
钟保国张大了嘴:“啊?”
公孙佳道:“先拖着时间!我去看看外公!”钟保国还要再问,靖安长公主不由庆幸,丈夫这一次也没有押错,外孙女确实有办法。她与长孙想到了封锁消息,先通知皇帝,让皇帝想办法,这个处置是她多年经验的积累,也是很正确的。外孙女则弥补了这个方案,给皇帝争取了时间。
就为丁忧这事儿,够朝上各方争吵好些时候了,这就是给了皇帝处置的余地。
靖安长公主果断拍板:“就这么着!都把嘴给我管住了!乱嚼舌头的,我剁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