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瞎操心!”单良笑骂了荣校尉一句。
荣校尉十分担心公孙佳,果断给单良写了封信。单良把信接到手里一掂,当时就纳闷了——荣校尉从来没给他写过这么厚的信!单良郑重地拆开信打算仔细研究来着,看完前三行他就喷笑出声,悠闲地把信看完,单良将信一收,就去忙更重要的事去了。
荣校尉这信写的,比写汇报还要严谨。分了几大部分,一是说了自己的观察“那小子眼睛都要长到君侯身上了”,护卫的注意力是要在公孙佳身上没错,但是眼神是不对的,荣校尉就是干这个的。哪怕看不出来,旁边还有正常的护卫呢,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接着说,此事棘手,主要还是元铮是有潜力、受重视的,不能一杀了之。君侯是女子,素来体弱,也不能像一般大户人家对走上偏路的子弟那样,给他醇酒妇人。反正就挺愁的。
最后说,自己身为下属,处处替主君拿主意,这是不好的,他也没有瞒住公孙佳的自信。然而人总有自己的思想,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就想跟单良商议一下,这个事儿,咱们属下总也得有个章程吧?
单良知道荣校尉是个有心、有分寸的人。自己守家、荣校尉跟着公孙佳出去,单良这个疑心极重的人也是放心的。
但是这件事么……
它能算个事儿?
单良道:“这老小子,净盯着小孩子,我看他自己就是缺个家!”
单良以为,荣校尉就是太关切了,所以才失了分寸,过一阵子冷静下来就没事了。没想到荣校尉没等到他的回信,又来了新的一封,催着问:上封信你收到没有?信收好了,不然对君侯的声誉不好。还有,我说的事儿,你想好了没有?给个回话!
单良现在收起来的就是荣校尉的第二封信,以单良对荣校尉的了解,荣校尉是个精明人,连着两封信来,既是关心,也是有点慌乱了。
单良收好信,问单宇:“你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单宇讶然:“您想好怎么收场了?吕家……”
单良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就为盯一个吕家,日子不过了?这几天带你见一见各家主事的人,你将他们的原话带给君侯,君侯自然会安排接下来的事儿。京城这里有我呢!”
单宇也想回去,说:“是!您打算怎么对付吕家?”
单良道:“不堪受辱?谁辱他了?辱他什么了?我看他就是欠揍,就该有人当面啐他脸上去!走,咱们先去拜见长公主。”
父女俩投了定襄府的帖子见了几家姻亲、朋友,一转脸,延安郡王就当朝质问吕宏:“不堪受辱?谁辱他了?辱他什么了?青天白日,还没个王法了?你说出来,我们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只是纪炳辉已打定了主意要安抚住章昺,且代价已经付出,就要获得最多的收益。他就不肯再出头,顺便也当是给公孙佳的交代了。他不出头,吕宏也闹不起来,延安郡王感觉十分良好。
知悉情况的单良觉得太没意思了,回来叮嘱单宇:“纪炳辉能咽下这口气,所谋甚大,你这两天就赶回去,一定要告诉君侯,这趟差使务必要办好!一旦松懈必然要被他们必咬一口!”
“是!”
“来人,给各府送信,就说信使要回去了,有什么书札信件都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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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也往京城公开派信使,这中信使主要是传递的公文。单宇就是个私人信使,隐秘的、不好对别人讲的消息通过私人信使传递会更加安全、放心。
单良这里没有大肆宣扬,只通知了亲近的几家人。各家也有书信,多半是与公孙佳交流信息、交换意见的。公孙佳派单宇回京的时候,给他们也带了书信,现在他们是回信。自家亲戚又多了些格外的问候,给公孙佳准备了好些补给。
这些人家自己派人去找公孙佳也是可以的,有个顺风车,搭一程也就搭一程。
在这些亲友里,赵家是比较突出的。是赵司翰与钟秀娥一道,带着赵俭亲自跑了一趟公孙府,来与单良碰个面。赵司翰的意思,上次容家的手太快了,把容持安排了出京刷经验,这一次还请把赵俭也给带在身边,让他学一学、看一看。
公孙佳与吕家打擂台,奏本一封追着一封来,其中有一些写给皇帝的内容,讲述的是对所到之处的见解,以及个人认为有何改进之处。公孙佳的想法是,她认为皇帝是很高明的,她就不惮于把自己的看法摊给皇帝看,皇帝能给她指出不足来,她就赚了,她就写得仔细,连思路都写了。
赵司徒看着内容就很眼馋——逻辑自洽、思路顺畅、有的放矢,还能着想大局,比南下那一次做得还要好,这本事该让赵俭也学一学。赵家累代做官,赵司徒更是做到了司徒,位置太高,无法抽空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孙子。赵俭对官场那一套已经比较熟了,但是要做出过硬的成绩,打发出去磨炼就非常有必要了。
赵司徒于是写了一封长信,连孙子一起打包给公孙佳送过去。赵司翰对单良说:“调令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就在帐前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