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褚沅瑾这张大厚脸皮也红得仿若滴血。
这个人,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
“我说的是钦钦!子钦的……啊!”
褚沅瑾惊叫一声,伸手挡住了俯身又要来亲她的男人。
她欲哭无泪,却不敢再说什么子钦的“钦”。
“你听我同你解释嘛。”
她没忘了正经事,生怕这般跳过去会就此在他心里扎下一根刺,软着声道:“我现在爱你,以后也会努力保持,我会认真待你。”
“子钦,我只是不愿骗你。我就是现下真同你许了诺说什么永远爱你,日后若两相生厌了也是没有法子不是?咱们不如顺其自然,交给时间。但我同你保证,会认真待你。”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男人道:“不会两相生厌。”
“可……”
“阿瑾,”他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我对你永不生厌。”
“我永远爱你。”他道。
永远不会两相生厌,是因为我永远爱你。
褚沅瑾竟是不敢直视那双赤诚纯净的黑眸,一如年少时那般,永远映她一人倒影,为她一人而灼热。
她从未觉着自己配不上谁。
可看着这双眼睛,听他说得那样一席话,褚沅瑾心中触动得厉害。
她突然便觉着自己配不上沈长空,配不上他这样自寻死路一般的爱。
看出她的低落,沈长空俯身重新拥住了她,缓声道:“阿瑾,你不必有负担。”
似是后边的话有些难出口,他喉结上下滚动,顿了一下才道:“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只要你不离开就好。”
可他真的不需要么?
他这样爱她,怎会不需要她的爱。
褚沅瑾自然也明白,正是因为明白,心里才更加难过。可她又真的没法子去保证以后的事,短时间内或许还能把控,可日子一长谁又能说得准。
她永远想把握当下,而沈长空当下便想永远。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要么是一方开窍,要么是一方让步。
褚沅瑾想,沈长空受了这么多苦,她便让一让或许也不是大事。
她没法子去同沈长空保证永远矢志不渝地爱他,却应是能做到不离开他的。
即便日后没了情人间的热忱,便当家人相处,只是陪在他身边罢了,褚沅瑾自觉现在已成熟许多,这对她来说应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她现下是爱他的,想这么多做什么。
又想起之前骗他送饭的事,褚沅瑾心虚地往杂乱无章的膳房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又转过头来,捏了捏拳给自己打气,低着头道:“其实,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做饭……那些给你送的膳食,都是旁人做的……”
本以为他又要沉了脸色,却没想到听得男人低低笑了声,褚沅瑾不解地抬头看他,满脸疑惑。
“我知道。”他道。
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丝哑然的笑意。
听得人心都酥了。
褚沅瑾却无暇欣赏,她只觉自个儿那颗酥透了的心满是震惊。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再一想,褚沅瑾便懂了,她眯了眯眼,不善道:“你耍我?”
那日在怀安王府,他原是可以拿这事儿来吓唬她,骗她喂他。
依褚沅瑾看,这人心都是黑的!
沈长空听她这话竟也无一丝悔过之意,褚沅瑾暗道黑心贼!
全然忘了本就是自个儿骗他在先。
沈长空任她倒打一耙,也不戳穿,好脾气道:“是在哄你。”
明知她是骗他,明知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包,明知她做不出那些东西,却还是装作不知道,陪着她演这漏洞百出的戏码。
是在哄她,大抵,也是在哄他自己。
褚沅瑾并不买账,“你就是想看我出丑,故意吓唬我,还威胁我!”
“威胁?”
他何时威胁过她?
“别装,”褚沅瑾不满道,“就是上回你说要吃琥珀冰酥酪,难道不是故意威胁我?”
她粉腮气得鼓鼓的,像只偷吃了东西的小动物,沈长空忍不住牵起唇角,“那不是威胁。”
褚沅瑾更生气了,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这算什么?
“那你同我说道说道,不是威胁是什么!还让我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见她这副模样,沈长空也不忍再逗她,捏了捏她柔软脆弱的后脖颈,垂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求爱。”
他心里想的,是求爱。